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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欺君之罪(一)
    “你这是?”



    凌芳拖着虚弱的身子,顾不得解释便对她道:“快!快去见陛下!”



    韶华知晓她的意思,现下完成计划最为重要。二人受了伤,自然是王侍中提前对凌芳动了手,无恙从他手中将凌芳给带出来的。若是如此,王侍中很快便会带人赶来,她们需先王家一步去见陛下,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韶华简单地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她婉言拒绝道:“这样,也好。叫陛下瞧瞧我这一身的伤。”



    待韶华一行人走至殿内之时,王君正坐在那宝座之上,他身侧的位子上坐着一位太傅大人、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凌芳初见这般大的场面,心中有些慌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腿一僵便站在了原地,还好韶华及时反应过来,轻挽住她的胳膊道:“还不参见陛下?”



    她这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按着地重重地磕了个头。



    “凌芳...参见陛下。”



    “免礼吧。你便是凌芳?”韶华将她扶起,她哆嗦道:“是...回陛下,我是凌芳。”王君知晓她出身乡野倒是没挑她的理,吩咐李公公赐了她一个座位。



    “你身上为何血迹斑斑?”王君发问道。



    凌芳有些不知所措,看向韶华的眼中尽是茫然,韶华微微张开嘴小声提醒她道:“无碍,有什么冤屈,尽管在这说出来,陛下会为你做主的。”



    她缓缓转过头来,第一次大胆地抬头望向高座之上的男子。



    “回陛下,我这一身的伤皆是由王越亲手所打的,若不是恩人及时派人来救我,我恐怕早就撑不过去了。陛下,请为我做主啊!”话罢她又一连磕了几个头,险些将头给磕破,韶华于心不忍,于是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



    王君面色阴沉,表情极为认真,指了指凌芳,对她道:“你们二人之间都发生了何事,同朕讲讲。”



    “我与那王越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两家结成了亲家,我们二人成了夫妻,但就在我怀有身孕那年,他接到了郦城送来的信,说他中了状元...”



    饶是王君是一个威震天下的一国之君,也终究爱民如子,听了她这一番倾诉后,眉头紧锁,眼中的怒火一点点加深,双手紧握成拳头,就差将桌上的茶碗给摔出去了。



    “这王越好大的胆子!他可知这分明是欺君之罪!”他重重地拍了几下面前的桌子,此时大殿之内无人敢出声,唯有凌芳一人低声啜泣。



    殿门突然被打开来,“陛下,侍中大人求见。”



    “他来得正好,朕到时要听听他要如何同朕解释!让他进来!”



    门外候着的王侍中听到了殿内王君的声音,顿时有些汗颜,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臣,参见陛下。”他跪地行礼道。



    王君向前倾了倾,拿起桌上的砚台边砸向了地面,砚台从地上弹起正好飞向了王侍中,他将头垂的更低了,口中却依旧装作不知发生了什么:“陛下,臣惶恐。”



    “惶恐?你欺骗朕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一分一毫的惶恐!”



    王侍中依旧端着脸,面不改色对王君说道:“陛下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不能只听小人的一面之词啊!请陛下明鉴!”



    “那你是在指责朕不明是非,不分黑白?”此时饶是王侍中说的再天花乱坠,那王君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他。



    “陛下冤枉了臣啊!”



    “你说说,那长安县的女子你可认得?”



    王侍中飞快地扫了她一眼,随后便道:“这女子的确为臣的妻,只不过臣早就一纸休书将她休弃了。”



    凌芳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挣脱了韶华的手,从地上爬到王越身侧,狠狠地用手捶打着他:“你说!你何时将我休弃了!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走那时我腹中孩儿刚过三个月,临走之时你口口声声说有朝一日你飞黄腾达之时便将我们母子俩接过去,同你一起享福,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你都忘了吗?王越你说啊!”



    这一段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每说一句话,王侍中脸颊两侧的冷汗便刷地一下涌出来,将他领口处的衣裳都给浸湿了。



    他却依旧嘴硬,不肯说出事情原委,“你瞧瞧这休书!”话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纸休书,李公公见状拿过来呈给了王君。



    王君瞧着这休书,不知在想些什么,何行之乘胜追击道:“陛下,臣有一言。”



    “讲!”



    “臣认为,王侍中同这妇人分开已有近二十年,为何王侍中突然将这休书拿了出来。时隔二十年,这休书又为何崭新地如同才刚写出来的一般?望陛下明鉴!”



    韶华向何行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就在王侍中同凌芳争吵地愈发激动之时,突然有人传报:“陛下,侍中夫人求见。”



    王侍中一听是自家夫人,慌乱地一时站起身来,呆愣在了原地,只见侍中夫人仪态大方地走入殿中,韶华也是初次见她,瞧着十分年轻,一点不似将近四十的妇人。



    “臣妇参见陛下。”她因怀着身孕不方便行礼,王君便免去了她的礼。



    王侍中迎了上去,“你怎得来了?”语气温柔,似是百般呵护,叫一旁的凌芳心中的恨意又浓郁了些,韶华担心她做什么傻事,便一直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侍中夫人面色一冷,避开了他的触碰,绕至另一侧,“陛下,臣妇来瞧瞧这是怎么一回事。臣妇出身清白,祖上世代清正廉明,倘若王越当真做了什么逾越之事,臣妇自然不会替他开脱,并会劝他服罪。”



    她虽是女子,但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因为她知晓,他们郭家的荣誉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王君连道了几句好。



    见王侍中迟迟未说话,凌芳便从韶华袖中掏出了那准备已久的平安扣,亮给侍中夫人看,她的声音些许的颤抖着,“你可有印象他身上揣着一块玉环,同我手中这个刚好能拼在一起,那是当初他家娶我过门之时,他娘亲手将这传家之宝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