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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轻尘
    “听闻堇国早已不复存在了。”沙岭看了看皇甫凌云,随即将目光移向百里沂。这位沂郎君,怎会跟那位上神如此相像



    百里沂微微颔首,并未言语,余光扫过一旁的皇甫凌云。东海龙八王子负屃,咱们又见面了想当初正是因你游荡凡间探知凡界南海之地、东山之滨同时出现犀渠和诸怀两只凶兽导致凡女多受魅惑,帝君才会遣我率四方神及三万天兵前去剿杀,而我正是因那次大战无意间坠入凡尘,被长冰所拾。我与长冰缘分的始起,以及我窥破长冰的真实来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感激你。但是,你在心中觊觎长冰,便惹我不喜了



    沙岭见百里沂只是颔首,并未言语,遂道“今日,感激沂郎君让老奴与我家大郎相见。”



    百里沂淡然一笑,道“举手之劳,不必挂心。三位刚相见,想必还有诸多话要谈,我就告辞了”



    皇甫凌云闻言,忙携着沙岭、青蠡朝百里沂行了一礼,道“多谢。”



    百里沂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傅因莱离开皇甫凌云的房间。



    沙岭见百里沂与傅因莱走远,才赶紧将房门关好,回头对皇甫凌云行了个抚胸礼,道“八殿下,你可让属下好找啊”



    皇甫凌云赶紧幻回负屃面目,虚扶住沙岭道“沙将军,父王怎会让你前来可是龙宫有事了”



    沙岭道“无事,就是大王想念八殿下了。”



    负屃示意沙岭坐下,道“父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再说了,我不喜欢待在龙宫里。”



    沙岭劝解道“可龙宫毕竟是八殿下你的家啊这凡界千好万好,哪里有自己的家好八殿下,你出来的时日太久了,该回去看望看望大王和王后。”



    青蠡听负屃与沙岭交谈,也不便插言,遂在负屃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慵懒的饮着茶水,目光从窗口飘出,凝视平静海面出神。他也许久未曾回家看看了



    负屃听罢,未言。



    沙岭叹息道“大王已知八殿下你的心仪所属在凡界,但是殿下啊,你是神龙之后,而她是区区凡女,你与她相恋,最终只会让你陷入情劫之海,而她待一转世,便会忘却你。八殿下,你这是何苦呢世间千苦万苦,就是不能入情劫之苦”



    “不亲身体验情爱,何来资格谈情说爱”负屃看定沙岭道“我如今借身的这位唤作皇甫凌云,曾是堇国尚都的一个望族,因未在朝为官,所以才在那次戎国十一皇子百里沂屠戮尚都时幸免遇难。不过,这个皇甫凌云所在的皇甫世家的背景实则比我们远想的还要复杂,我就不一一详告了沙将军,你只要记住,我在凡界是皇甫凌云,是皇甫家的长子,你是皇甫家的管事就行。”



    “那小神君呢”沙岭看了看青蠡,对负屃道“该不会又扮八殿下你的侍卫”



    负屃听罢,脸上浮起嘚瑟笑容,道“他对这最在行,非他莫属。”



    青蠡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扔了个大白眼给负屃体会。



    负屃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委屈小神君了。”沙岭看向青蠡,含笑道“我家八殿下的性子洒脱,并无恶意。”



    青蠡不屑道“我委屈不委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八殿下开心就好我就是想着,早点把他那个顽固的想死病治好跟我回去才行。要不然,他变得奇奇怪怪的,让我看着就想揍他。”



    负屃听罢,立刻瞪了青蠡一眼。“还没打够是不是”



    青蠡讥诮道“我跟你打了多少年了你打赢过我没每次都耍阴招取胜,还好意思说。”



    “切,阴招那叫以智取胜。”负屃嫌弃道“谁像你,只知道用蛮力”



    “蛮力好哇至少,能让你跪地求饶啊”青蠡反驳道“比如之前,某条无耻白皮龙竟然用放”



    “你给我闭嘴”负屃反手一伸,适时捂住青蠡的嘴,却将青蠡手中的那个茶杯碰落在地,碎成一地瓷片。



    青蠡没料到负屃会捂住他的嘴边,不免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一掌拍掉负屃的手,道“怎么还不允我说了”



    负屃拿眼瞪向青蠡,低声警告道“你给我安生待着,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跟你这个小王八绝交”



    “哼,臭白皮龙”青蠡见负屃恼怒,冷哼一声,伸手从桌几上摸了个茶盏,继续喝茶,满眼幸灾乐祸。小白皮龙,等你家伙在那个兢王妃跟前碰了壁,就会明白凡界之人为何总说“锅是铁打的”这句话了



    负屃见青蠡未吭声,才回头看向沙岭,道“我据占皇甫凌云的身躯已许久,他的魂魄被我放置在了琉璃盏里的莲花中养着。”



    沙岭忙问“在哪里”



    “天山雪湖。”负屃道。



    “啊”沙岭大惊道“八殿下,你竟然私自去了天山雪湖,那可是龙族禁”



    负屃不待沙岭言毕,就抬手阻止道“我知道,沙将军,还请你替我瞒着父王。”



    “八殿下,你将皇甫凌云的魂魄放置在琉璃盏里的莲花中养着,可有拜托谁守护”沙岭紧问“若是无谁守护,属下担心到时候,殿下你若因无意间伤了凡人性命,恐怕会遭到上天责罚。”



    “我知道。”负屃解释道“所以,我拜托世居天山雪湖的冰魄雪龙轻尘帮我看守那个琉璃盏,只要莲花不败,真正的皇甫凌云随时都可以复活。”



    “轻尘殿下如今安好”沙岭问。



    “至少我去天山雪湖之时,他尚好。”负屃道。



    沙岭听罢,微微放心些。依轻尘殿下的本事,看护那盏琉璃盏莲花应该没多大问题“那八殿下你何时才回去”



    负屃蹙眉道“我现在不想回去。”



    沙岭默然,道“八殿下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你非要跟着那位吗”



    负屃微扬下颌,道“我有自由吧”



    沙岭点头。



    负屃又问“我可以为自己今后的龙生作主吧”



    沙岭再度点头。



    “那你问我这么多干啥”负屃反问道。



    “八殿下,属下得回去跟大王交差啊”沙岭也不恼,笑道“你若不让属下知晓你的去向,那属下回去岂不是要被大王扒皮抽筋”



    “沙将军,负屃这厮如今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跟着兢王身边的那位兢王妃,你若想知道他的去向,就探听兢王妃所在就行了。”青蠡见负屃迟疑,遂好心的出言提点沙岭。



    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呢那他还问啥打道回府呗沙岭听完青蠡之言,眸中顿时一喜,连忙朝负屃行了一礼,道“八殿下,那属下就告辞了。”



    “嗳,你先别走哇”青蠡不待负屃出言,立刻问道。



    沙岭不解问道“小神君何事啊”



    青蠡笑道“如今这船行在海上,你如何去”



    沙岭挠了挠后脑勺,道“我跳水里就可以遁回东海”



    “请记住,你是凡人。”青蠡大笑道“哪有凡人会在没有任何外来接应的情况下无故消失在海上除非被暗杀抛尸海中。”



    沙岭一想,恍然大悟道“还是小神君想得周到,那属下就待船靠岸后再离开。”



    青蠡闻言,微笑颔首。“这就对了嘛所以啊,某条白皮龙想要接近心仪的那位,还得多动动脑子哦”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你吧小王八,蛮子武夫。”负屃不屑道。



    “臭白皮龙”青蠡不以为然的反呛道。



    沙岭在旁听负屃与青蠡互怼,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来,只得憋忍。他家八殿下与青蠡小神君自相识以来就如此,貌似一天不吵几句嘴就浑身不得劲只不过,他未见过青蠡小神君给他家八殿下作近侍时的憋屈模样,否则也够他笑几年了。



    百里沂带着傅因莱出了皇甫凌云的房间后,便吩咐傅因莱令人留心皇甫凌云、青蠡及沙岭的举动,随即返回自己的房中。



    “王妃呢”百里沂对跟在身后的傅因莱道。



    “王妃娘娘,不是在她的房中吗”傅因莱迟疑道。什么情况这是



    “王妃跟本王是什么关系”百里沂看定傅因莱问。



    “娘娘跟殿下是夫妻,名正言顺的夫妻。”傅因莱正色道。他家殿下这是要考校他哪方面的常识



    “你觉得夫妻是不是该在同一个房间住”百里沂咳嗽两声问。



    傅因莱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重点“哦哦,对的,殿下,属下马上去请娘娘。”



    百里沂见傅因莱秒懂他的意思,这才在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微微颔首。



    傅因莱赶忙奔出百里沂所在的房间,没片刻光景就返回,道“殿下,王妃娘娘说,她不习惯跟你同一个房间。”



    “呃”百里沂闻言,脸色微沉,须臾自言道“你不习惯本王,那本王去习惯你如何”



    傅因莱在旁听罢,便知他家殿下又要跟王妃娘娘耍赖撒泼去了,遂用看好戏的神情望着百里沂。



    百里沂懒得与傅因莱计较,犹自想了想,伸手从榻上拿了个枕头抱在怀中,气哼哼的朝赫连长冰的房间去了。傅因莱摸了摸鼻翼,无声的朝着空气里大笑不止。哎呀,花见花开的殿下,竟也有吃瘪的时候



    百里沂走到赫连长冰紧闭房门的房间外,见傅因莱还跟着他,遂道“敲门啊”



    傅因莱微微一愣,道“不是殿下你要找王妃娘娘吗”



    “借你的手一用,行了吗”百里沂没好气道。



    “这没诚意,殿下。”傅因莱一本正经道。



    百里沂听罢,白了傅因莱一眼,上前两步,抬手敲了门。少倾,房门被打开,绿篱探出个头,见是百里沂和傅因莱,当即一惊,忙道“殿下,娘娘不方便见你,还请”



    “请什么请废话真多。”百里沂不待绿篱言毕,一把将她从房中拽了出来,扔到傅因莱怀中,快步跨了进去,反手将房门“嘭”的一声推来关上。



    绿篱没料到百里沂会突然动手拉扯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就被百里沂将她推进了傅因莱怀中。绿篱与傅因莱两人同时大惊失色,互推一把后,远离对方好几步,手无足措的望着对方。



    “对,对不起。”傅因莱与绿篱异口同声道。



    “没事没事。”傅因莱与绿篱再度齐声道。



    “你”绿篱红着脸迟疑道。



    “你先说。”傅因莱忙道。



    “不好意思,我没料到兢王殿下会拽我,刚刚我没站稳,所以”绿篱纠结着衣襟,喋嚅道。



    “没事没事,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傅因莱赶忙解释。



    “呃”绿篱听完傅因莱之言,顿时一愣。“你的意思是,任哪个姑娘都可以到你怀中是谁,你都无所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傅因莱见绿篱误会,忙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尴尬,我也不害羞,我”



    “你的意思是你不尴尬,我尴尬,你不害羞,我害羞对吗”绿篱听完,脸色微沉,不待傅因莱言毕,就打断他所言,而适才脸上的红晕也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傅侍卫,你真是可以啊你厉害呀如今看来,你貌似已经修炼到女子入怀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了。”



    “我,我哪有我,根本就没有哪个女子入怀好吗绿篱”傅因莱闻言,顿时急道。



    “我不听我不听,你的事情跟我有关系吗”绿篱气呼呼的回敬道,拔腿就朝另一边跑去。



    “嗳,你怎么不听别人把话说完就跑呢”傅因莱满头雾水的望着绿篱的背影,喃喃自言道“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还生个什么劲儿的气”



    傅因莱在原地站立了片刻,才缓步朝自己的房间行去。貌似今天这日子不太好的样子,他出门竟忘记看黄历了



    百里沂入了赫连长冰的房间,将枕头朝她榻上一扔,盯着坐在椅上翻阅典籍的赫连长冰一言不发。



    赫连长冰心中刹那间泛起惊慌,但脸上却十分平静,见百里沂来势汹汹,遂将典籍整齐放置在桌几上,站起身看定百里沂道“兢王殿下这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