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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刘夫子的臭鞋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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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人会疑惑,为何我没有出成品,他就灰溜溜的走了?



    金夫子说,他和其他夫子们看到我用炭笔写出来的字和符号,已经惊讶的无以言表。



    当年前勤王大刀阔斧的办学府、改农商、制定奖惩律法、免赋税等多种改革后,武周朝渐渐繁盛,几十年间武周的变化日新月异,各国来往贸易交流频繁,但由于语言缺乏理解和沟通,还多有不便。所以当夫子们看到我写出的字符和算筹方法时,一致认同,觉得我深藏不露,要金夫子带回去好生的研究一番。



    而李季在暴露后,当然经不起推敲,刘夫子顿觉失了所有脸面,一把揪起他离开。身为教导主任兼院长的韩夫子也要为刘夫子留个脸,勒令其他看热闹的学子们各自回去上课。



    “这个风扇外观比我做的漂亮,夫子,不如您同刘夫子商量一下,给了我去送人呗!”



    散了学,我抱着做好的风扇在金夫子面前讨乖。



    “做这么久的时间,刚才要是谁使个坏,可有你好瞧!”金夫子看了一眼,没好气道,“亏你这没心肺的敢一人独挡的去与他们对峙。”



    风扇哪里是一刻两刻就能改好的?



    上一个我勤勤恳恳的可是做了半个月,改的话虽然不费那么多时间,但半天的时间总要。所以李季被刘夫子拉走以后,我包起一堆零件回金夫子学堂里做了。



    其它上课的夫子们都放任了我,所以我花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拼装好,手一摇转柄,那风“呼呼”的吹起来,十分凉爽。



    不过我晓得他是气话,其实眼神还是满意的。



    “所以学生十分感激夫子劈山斩棘的正义直言啊!夫子,您跟刘夫子说一声,好不好嘛?”



    金夫子从桌上拿了一张雪白的纸递给我,“要说你自己去说,冒犯了师长,还想插科打诨,让老夫去得罪人?去,将《大学》经篇抄一遍给我。”



    我无语的接过纸,小心问道:“夫子,我今日没犯错,您干嘛又罚我抄字?”



    “少啰嗦,用你方才算术的炭笔,写一遍回来给我。”



    “真哒?”



    我眉眼往上一跳,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



    两百来个字用硬笔写,也就不过几分钟的事。



    一写完交给金夫子,我继续抱起风扇对他道:“夫子,要没事的话,我去找刘夫子讨东西去了。”



    “你不怕他轰你出来?方才你可是将他的面子、里子都得罪了。刘峰回那老家伙最记仇,教出的学生越多越有出息,他那心眼就长得越小。以后你若是想在他手下出息,最好是夹起尾巴做人,对他恭敬点。”



    学院里刘夫子是教授大师级别,工部陶主事和其他许多人都是他的学生。



    人嘛,有了成就、到了年纪,难免固执点,但犯不着与我一直计较吧?



    再说,我不打算出息!



    我油嘴滑舌道:“不怕,我脸皮厚,他轰不出来。他要是不答应,我就要他学生赔我以前的,他赔不出来自然要给我。”



    “你倒是一点不怕将人得罪狠了。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反正他不会待见我,我才懒得留什么一线两线。”



    金夫子骂我一声,“泼皮。”眼睛却没离开我抄写的《大学》,然后又满意的点点头。



    软笔写的不好,硬笔字我手到擒来,虽不是大师级,但也算看得过去。



    我晓得金夫子同意了,趁他还没想起要教训我,决定赶紧开溜。



    刘夫子是住在学院里的,与学子们住的地方不一样。休沐日,他都几乎不大回家。找去他住的院时,他手里正拿个破齿轮在研究,乍一听见我叫他,气呼呼的收起东西就回了房。



    我又没对他做错事,也不是来道歉的,所以直接对着他的门口喊道:“刘夫子,这风扇我拿走了啊,是李季欠我的,你偷偷将他送走了,我都没来得及找他赔,所以我大人有大量,就只要这个好了。”



    “咯吱”一声,房门又开了。



    刘夫子拉长着马脸,手里握了一只鞋就朝我奔过来。一脸的老褶子一颤一颤,特别可怖。



    我暗道不好,转身拔腿就跑。



    “你个死小子,敢在老子面前称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子一鞋拔子抽死你!”



    “刘夫子,只是个口头禅,我没称大人啊!”



    “还敢否认,老子今天定要抽你一顿,让你个荤小子不晓得尊师重道!”



    “咻”地一下,一只乌抹抹的鞋从我脸边飞过去,吓得我一个激灵。



    鞋子飘过后,空气里顿时弥漫了一抹浓浓的豆豉味,我立即又捏住鼻子边跑边叫:“刘夫子,您赶紧回房洗个脚,味儿太重了!方圆一百里的蚊子都会被您熏晕去!”



    “你、你、你……你给老子站住!”



    我傻哦,站住给你泄火?



    得了风扇,今儿怎么也得拿去将军府送给常伯母,而且我也要去见一见邵馨。



    也许过不得多长时间,我就没法再和他们相处了。



    出了学院门,我没想到郝言生还在等我。



    “颖小子,你拿了风扇要去哪?不如让郝叔我送你一程吧!”郝言生敞开爽朗的笑声,对我十分热情。



    他认得这风扇,又说的这样顺口,上午我与李季对峙时,他也在?



    嘿,如此套近乎,想做什么?



    我抬手就要行礼拒绝,却被他拉住了手臂往他的马车上拖。



    “郝先生,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气归气,我事谁的主,办谁的事,都是没有选择的。你个好小子,就不能体谅体谅叔?”



    体谅?



    嘿,什么事都可以体谅,违背做人原则的事就不能。



    我挣扎着要甩脱他的手,可我一手被他拽着,另一只手抱着风扇,生怕掉下去摔坏了,有些难以抗拒他的蛮横。



    “郝先生,你如此堂而皇之的拉扯强迫别人,似乎不大好吧?”



    边上多了个声音,我一转头,便看见了气质温惇的周景。



    他的语气不似以前一般卑微,甚至多了一丝不加掩饰的犀利。



    郝言生一顿,松了我的手,朝他一拜,“勉郡王爷。”



    “不必多礼,现在还在学院,本王还得称呼您一声先生,您这般倒叫本王有些不适了。”周景退身一步,还了一礼。



    他每一个字都是温吞、绵柔的,但每一句话都能感觉出夹着枪棒。



    两人的关系,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得出,不好,非常不好。



    “勉郡王当得此礼。今日某便不与郡王多说,下次再寒暄。”郝言生客气回以一笑,然后转身又来捉我,我惊得往后连退了几步,他的表情顿时很受伤,“颖小子,当真要与我绝交?”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郝言生僵在原地好一会,终是叹了口气,“你年纪小,哪怕再精,许多事还是不懂。以后待你接触的人和事多了,自然会晓得叔的行事是对的!今日……”他看了眼我身边的周景,“改日叔再找你喝酒。你……叔说句为你好的话,与他最好是保持距离。”



    我表情淡淡的,只是看着他。



    郝言生摇着头上了他的马车,渐渐走远。



    看着郝言生的马车离开后,旁边的周景,突然也对我说道:



    “你与云麾将军府走得近,他盯上你了,往后多提防着点。”



    两只大尾巴狼,话都说的一样。



    听谁的?



    当然谁都不听。



    可我有点不明白,“郝家不是势大,还在乎云麾将军府?”



    周景歪头戏谑的看我,“当然。看样子,你对权势分立,也有许多见解嘛!”



    我翻了个白眼,准备想要离开,可他继续又道:“云麾将军府是皇叔为了压制郝家而提上来的京都统领将军,掌控京都所有布兵城防安危,直接受皇叔调令。”



    我心中一震,突然明白那个快憋死我的真相秘密,似乎更加不能说,也不能去挑明。



    常伯父是个被孤立或者中立的位置,相当于他动了,全盘皆动。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是要相当的信任,皇帝才会委任的重职重责。



    常伯父大概也以为我无依无靠的,才会放下心收我为义子吧?他若与太子为敌,后果……



    所以周槐之必须背负着那些,被他们唾骂诅咒吗?



    我望进周景狡黠的眸光里,回想起他最开始同我说的一句话,“他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将来改朝换代,说不定最先死的就是他。”我突然开始有些理解了。



    心情莫明有些些沉重。



    当聂耿的马车停在面前时,喊了声:“小公子,可要租车?”



    我才恍然过来,对周景行完别礼,冷声道:“多谢郡王提点。若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算计我,对不起,我是个心情不爽就会拿命搏的主,别老拿那套对我,指不定哪天我会咬你一块肉下来。”



    威胁不是你们才配拥有的东西,我也会。



    说完,我转身去爬聂耿的马车。



    车台有些高,我腿有点短,气势摆的太足,本想潇洒利落的上去,不想脚底一滑踩了个空,幸而后面伸出一只手拉我一把。



    我脸上一热,回头看见周景忍俊不禁的脸,没好气道:“你干嘛推我?”



    周景愣了愣,反而大笑,“是,不好意思了。夏小公子可有受伤?不如寻个大夫瞧瞧,让本郡王好生赔偿你一番。”



    他调戏我!



    “哼,不用了。”



    关系都如此尬天尬地了,还需要在我面前卖弄什么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