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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温柔只待一人
    她只是帮江舒垚上来,未曾想过会见着这般火爆场景。



    沐宜撷嗤笑。



    嗤笑自己,不该主动接过江舒垚这个托付。



    有人来,靳菲妍忙不迭扣好衬衣,一慌乱来不及扣好,跑下了天台。



    沐宜撷认得这个女生,高一年级的靳菲妍。



    高一不需要补课,看来,她是专程为封弋而来。



    或者……



    封弋找她来。



    靳菲妍刚刚未将衬衣扣好,沐宜撷看得清楚,封弋应该看清楚了。



    沐宜撷不慌不忙地递上他要的东西,嘴角勾起戏谑一笑:“你要的。”



    封弋接过,眉眼凉薄,道:“谢谢。”



    “该是我道歉,”徐徐晚风吹动着她鬓边的发丝,沐宜撷伸手勾过浮在脸颊上的发丝,调笑得明显,“坏了你的好事。”



    封弋想说,这是个误会,是靳菲妍自己脱下的。



    可转念一想,根本没有跟沐宜撷解释的必要。



    她不是他的谁。



    他在她眼中是个什么浪荡样,没所谓。



    “噢。”



    封弋又道了声“谢”,朝着天台边走了几步。



    一时间,面前雾气缭绕。



    沐宜撷蹙眉,她是嗅不惯晚风的滋味的。



    她隐约记得,封弋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封弋嗓子有些发涩,“咳咳”,封弋有些不适,咳嗽了两声。



    “不舒服了?”沐宜撷走上前,道,“去看医生吧。”



    封弋未答。



    沐宜撷走到天台边,双手扶着阳台围栏,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景色宜人,隐隐可以瞧见东城一中操场的旗号,沐宜撷笑问:“靳菲妍不错啊。”



    “噢,也就那样。”封弋背过去,倚靠在栏杆上,兴致缺缺。



    沐宜撷低着头笑:“是吗?”



    她的笑有些发苦。



    却又有些松快。



    她想,或许封弋还是以前那个浪荡子弟。



    封弋的余光瞥见了沐宜撷的右小腿,腿上的烫伤伤疤很明显,有些触目惊心。



    倒不是关心。



    沐宜撷低头看向小腿,伤疤很丑,不似刚刚的靳菲妍双腿光洁如初。



    “还没好,有疤也正常。”



    伤疤留着。



    留着有留住的好处。



    时刻提醒她,让她清醒。



    封弋:“噢。”



    “很难看?”沐宜撷不由得问,第一次这般在意一个人看她腿的神情。



    封弋一愣,答:“还好。”



    好不好看,他倒是不在意。



    沐宜撷垂眸。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



    是容淅打来的。



    封弋神色舒展了几分,嘴角有了几分笑意。



    沐宜撷淡淡开口:“不打扰了。”



    她下了天台。



    封弋在意,按下了接听键,“喂,容容。”



    “刚刚去吃晚饭了,没带手机,”容淅的语气很轻柔,却有些发喘,“你吃了吗?”



    封弋答:“吃了。”



    下了课,他心里想着过几日和容淅去哪儿,便没吃。



    容淅俏皮一笑:“吃了什么好吃的?”



    “没有你,”封弋表情很严肃,语气很真挚:“什么都不算好吃的。”



    她说:“想让我陪你吃饭啊。”



    封弋淡淡答:“不止。”



    她说:“还要陪你去唱歌啊。”



    封弋又说:“这不是重点。”



    容淅朝着教学楼最边上的阳台出走出去,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没了气力:“陪你……睡懒觉吗?”



    封弋坏笑:“睡也分很多种。”



    他想,刚刚靳菲妍那那么一出,的确是刺激了他。



    毕竟,他骨子里早就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



    “我挂了,”容淅是经不起他逗弄的。



    “别。”封弋叫住,“我不逗你了,别挂电话。”



    他又说:“陪我说会儿话。”



    “说什么?”容淅瞪了瞪手机,“没羞没臊的话,我可不不跟你说。”



    顿了顿,容淅又补充:“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封弋笑,反问:“谁不是?”



    容淅:“……”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反问这句话。



    “过几日,我们去彭城。”封弋说。



    “可以啊,”容淅点头,“好久没见外公外婆了,顺道还能去看看他们。”



    封弋垂眸,眼眸微凉:“可我不想。”



    “不想什么?”



    封弋补充:“不想旁人打扰。”



    “那我们晚点去,”容淅接着问,“决定了,彭城净水小居?”



    前几日,封弋有跟她提起过。



    容淅觉着,那里的确是个暑假的避暑胜地。



    “已经订了房间。”



    容淅耳根发烫,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那……我…我们……”



    她问不出口,接着是很长的沉默。



    许久,她问:“是一间,还是两间?”



    封弋神色一暗,身子微愣,答:“两间。”



    “呃……”容淅心里有些发慌,有些莫名焦躁,有些矛盾,“好。”



    她是期待他的答案的。



    可又怕他的答案。



    果然,他的答案,她并不多欢喜的。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容淅双眸微亮,问:“嗯?”



    封弋答:“我游泳不错。”



    “什么意思?”容淅还惦念着房间问题,没往深了思索。



    “到时候,我们可以比一场。”



    他知道的,容淅游泳极好。



    他以前挺怕水,后来还是学了游泳。



    他想,江舒垚那日的提议去海边冲浪,其实也是极好的。



    封弋的话题转移的极好,容淅拍拍胸脯,道:“可以啊。不过,你要是输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封弋宠溺一笑:“赢了,你答应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容淅有些傻气,问封弋,“我觉得自己每天都活在不真实的世界里。”



    温柔只待一人。



    她又说:“跟做梦一样。”



    五岁,她想得到一台钢琴,就随便想想,不几日,得到了。



    八岁,她希望全家人都能回家陪她过生日,实现了。



    十三岁,她许愿成为众人眼中最优秀的学生,接着,她成了学神。



    后来,遇着了封弋,她想再遇见他,想走近他,然后,被告知封弋就是她的未婚夫。



    封弋退婚,她很难受,她想得到封弋的爱,想封弋回头看她一眼,然后也实现了。



    过去的岁月,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她想要得到的,仿佛都能轻而易举得到。



    像梦一般不真实。



    “不是梦,”封弋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给你的所有,都是最真实的存在。”



    他何尝不担心,这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



    还是支离破碎的一切。



    她不在了。



    他的心死了。



    他在堕落中享受着堕落的快感。



    容淅叫他的名字:“封弋。”



    他说:“我在。”



    她伸手用指腹绞着肩前的长发,发丝间又一股子醉人的气息,她有些发颤,音色微低:“如果是梦,我愿意一辈子都不醒过来。”



    他失笑:“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