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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严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这就是oa与生俱来的喜怒无常?



    傅思衡放下水杯,冷声道“你再骂一次试试,我现在就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



    他习惯性地一模腰间,那是取教鞭的动作,手放上去才想起来今天没带教鞭。



    这个举动落入严荀的眼中,他又惊又怒道“你来真的?你真想打我?”



    “打你还分真心假意?今晚你睡客厅,不要让我看见你。”傅思衡没好气地说完,独自下楼去了。



    严荀深受打击,不仅因为他莫名对自己发火,更因为今晚要睡客厅。



    你妈的,为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下餐厅,经理已经开始给妈妈们上菜了。



    这家民宿的花雕醉鸡白天限量供应,要吃的话只能等明天。



    前菜上的是三文鱼小牛肉拼盘,配鹅肝酱和牛油果酱。



    陆娜吃了一口鱼,皱了皱眉,说“哎呀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鲜美的三文鱼!”



    她想着陈曼家里生意不好做,平时应该不常吃这些,便不想让她尴尬。



    严荀默默地在旁边用叉子戳沙拉,心想以前在家特供金箔三文鱼你看都不看一眼好吗,鹅肝酱和牛油果酱更是碰都不会碰。



    傅思衡给他一个眼神,你妈戏真多,严荀满脸黑线。



    陈曼说“是吗,没想到这家菜做的这么好,我尝尝这个汤。”



    汤是黑松露奶油蘑菇汤,自带西北山区的泥土味。



    陈曼被那味道呛了一口,捂住嘴道“不错不错,很好喝。这种宴会上才有的东西,我好久都没有尝过了。”



    之前陆娜跟她说过,自己很羡慕上流社会的晚宴,于是她也顺带给了个台阶。



    两人互相拼命给对方夹菜,自己盘子里的却一口没动。



    陆娜还夸张地擦了擦眼角,感慨道“现在的生活太惬意了,我小时候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还要在家帮忙放牛。”



    “谁不是呢,我在海姆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屋顶还漏雨。这是后来嫁给了小衡的爸爸,日子才不那么难熬了。”陈曼叹了口气说。



    一个是华纳外交部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一个是海姆皇室的第一美人,在同一张餐桌上回忆自己的悲惨童年,那画面相当具有戏剧性。



    严荀用手遮住脑门,极其小声地对傅思衡说“怎么办,我快吃不下去了。”



    傅思衡也被自己老妈给恶心到了,开口道“我吃饱了。妈,陆阿姨,你们慢用。”



    他推开椅子,就准备上楼。



    陈曼马上说“宝贝,你等一下,我和你一块儿上去。”



    她对陆娜道“你们慢慢吃,正好我也吃饱了。”



    陆娜早就迫不及待想结束这顿饭,立即说“没事,我和阿荀都吃饱了,一起走吧,刚好我有点东西要给他。”



    陈曼笑了起来“我也有东西要给小衡,我帮他织了件毛衣。”



    傅思衡看向她,眼神中带着疑问,你会织毛衣?



    陆娜刚刚临时想好的理由被用了,噎了一下,说“好巧,我给阿荀织了条围巾。崽崽啊,妈妈等下去你们房间给你。”



    这一点她倒是没撒谎,前两年她就给严荀和严震安一人织了一条围巾,只不过那围巾漏针漏的全是洞。



    四个人各自揣着心思上了楼,傅思衡跟陈曼去了她房间,陆娜则带着严荀到隔壁房间。



    关上门后,陈曼先是好好看了看傅思衡,笑着给他整理衬衣领道“宝贝,让妈妈抱抱,这么多年没见到你,妈妈快想死了。”



    她抬手抱住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儿子,没想到一转眼他已经长这么大了,还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和爸爸也很想你。”傅思衡揽住她的肩背,将脸靠在她的头发上,鼻端传来让他怀念的馨香。



    陈曼的精神力比较衰弱和敏感,对气味反应很敏锐,她嗅到傅思衡的领口飘来一丝甜味,有点像果香。



    她奇怪道“宝贝,你喷香水了?你不是从来不喷的吗?”



    傅思衡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说道“没有。”



    “哦对了,上次你说要跟我和你爸说的事,是什么啊?”陈曼松开他,问道。



    傅思衡的眼睛闪了闪,刚要说话,她忽然道“算了,别在这里说。既然通讯器里不方便,想必是要紧的事,民宿也不安全。”



    身为元帅夫人,陈曼很多时候都带着超乎常人的防卫意识。



    傅思衡闻言点了点头,说“明天回家后,我会向你们解释的。”



    陈曼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他道“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明天晚上,你顾叔叔为我举办了欢迎晚会,到时候会邀请很多人参加,你也要出席。”



    傅思衡向来不喜欢这种交际场合,一个个都是戴着假脸面具的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但这是陈曼离开多年重新回到华纳,作为她唯一的儿子,他不得不出席。



    “别不高兴,我会把师师叫来陪你的。”陈曼很懂他的心思。



    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作为傅守明的夫人,这是她必须接受的。



    傅思衡应了,陈曼摸了摸他的脸颊道“乖。”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傅思衡说。



    陈曼把他送到门口,他想起一件事“妈,海姆疗养院的康复报告带回来了吗?你到时候上岗的话,是需要验证的。”



    她是帝国翻译部的负责人,前几年因为身体原因去海姆后,君主一直没有撤销她的职位,而是找了临时负责人代替。回来后如果要去报道,是需要健康证明的。



    陈曼开门的手一顿,又即刻变回正常,说“应该在包里,我晚点找找,这事不着急。”



    傅思衡停下脚步道“妈,你能恢复过来,我很开心。就凭这一点,我会好好感谢陆阿姨的。”



    他俯身亲了亲陈曼的额头,说了句“晚安”。



    陈曼关上房门,手却有些微微发抖。



    隔壁房间,陆娜叉腰看着自己那混不吝的儿子。



    严荀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边玩通讯器里的游戏,边熟悉今晚的床铺。



    “你说说你,找媳妇儿找不到,吃喝玩乐第一名。”陆娜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明天晚上相亲不准不去,听见没?”



    “不去不去,我要回去训练呢。”严荀不耐烦地说。



    陆娜火了“oa你不喜欢,那alha行不行?就算不能生,你好歹也给自己找个伴儿吧,以后年纪大了孤零零一个人,可不可怜?!”



    严荀没想到她对儿媳妇的渴望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见鬼似的抬头看她道“没商量,我才不搞aa恋。”



    除非那个alha是傅思衡。



    陆娜怒道“不行,不去也得去!我把介绍人给的oa推了,这个alha说什么你也得给我试试。”



    “妈,你疯了吧!”严荀哀嚎,“你看看人家陈阿姨,从来不催傅思衡!”



    陆娜听见傅思衡的名字,忽然福至心灵,坐到他旁边抓住他的胳膊道“崽崽,你跟我说实话,小衡是不是oa?”



    严荀“……不是,不知道。”



    陆娜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两个回答就自相矛盾,到底不是还是你不知道?”



    严荀“你不要打他主意!他不谈恋爱的!”



    陆娜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收回手慢慢露出一丝笑意“你有问题,你是不是暗恋他?”



    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如果不是在乎的人,就算当着他的面分化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她刚才一提到傅思衡,严荀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你就是暗恋他,因为人家没分化所以不敢表白?”陆娜笃定地说,“你怎么这么怂啊,还是不是老娘的儿子了?靠,要不我明天叫他一起去那个相亲吧,刺激他一下。”



    严荀快被自己老妈搞死了,崩溃道“妈,你不要搞事情!快快乐乐跟我爸私奔去海岛不行吗?能不能别管我的事情了!”



    陆娜理都没理他,已经开始着手计划了“我找个什么理由呢……嗯,就说你不敢一个人去吧,反正那个alha是个妹子,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多手准备也好。”



    严荀双手捂着脸,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崽崽,你要加把劲啊。小衡一看就不缺追求者,一定要先下手为强。”陆娜担忧地说,“听妈妈的,准没错。”



    严荀心想可不是吗,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特么比当年考帝军大还难。



    陆娜教育完他,又说道“对了,你之前有个朋友是档案部的是吧,能不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她说的“档案部”是帝国总体人口档案的保管处,一般警方查找犯人或失踪人口的时候才会用到。



    “你要查谁?”严荀问道。



    陆娜含糊其辞“别问那么多,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记得把联系方式发给我。”



    严荀起身送她到门口“给你是可以给你,但帝国的档案不是可以随便查找的,你得遵循手续流程。”



    “知道了知道了。”陆娜觉得他在这方面很死板,像极了严震安,总是要按规矩办事。



    两人走到门口,拉开门刚好碰见回来的傅思衡。



    陆娜用一种看儿媳妇的眼神打量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他们以后的婚礼捧花是用玫瑰还是用百合了。



    严荀看见自己老妈笑得一脸诡异,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把傅思衡拉进来道“你回来了,快进来。妈,晚安。”



    说完不等陆娜讲话,就把她推出去砰地关上了门。



    傅思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严荀摸摸后脑勺,没话找话“我明天下午送我妈回去,你是回集训营还是回家?”



    “回家,我明晚要参加一个宴会。”傅思衡解开几颗衬衫扣子,将手表摘了放在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ao间天然的吸引,严荀只觉得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瞬间想起刚才陆娜的话。



    ——他一看就不缺追求者,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傅思衡抬眼看他,对他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妈她去海姆,其实是接受心理干预治疗,我已经很久没见她有过什么女性朋友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尽可能不让她们知道彼此的身份。”



    “心理干预?阿姨现在没事了吧?”严荀忙道,“我当然会帮忙,就怕……她们在工作场合见面,那样很难收场。”



    傅思衡说“她已经康复了,不过复工还需要一阵子,不会那么快公开出席。”



    严荀点头道“好。”



    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傅思衡开口道“我先去洗个澡,你自己找一下备用被褥拿到客厅。”



    他转身进了浴室,严荀只好从柜子里翻出备用被子。



    等傅思衡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严荀正束手无措地站在沙发边上。见他来了,为难地说“这下完了,我盖不了了。”



    傅思衡走过去一看,洁白的备用被子上端端正正地泼了一杯咖啡,沙发上也糊到了一些。



    他擦着头发的手一僵“你故意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那种人吗?”严荀一脸正气和委屈地喊道。



    “你是。”傅思衡一点面子也不给。



    严荀“……”



    最后傅思衡没办法,还是让他睡到了床上。



    不过这家民宿的床偏大,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两人各占一边丝毫不干扰彼此。



    严荀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故意的”,也不主动和他搭话。直到傅思衡关掉床头灯,他们都安安静静的。



    流水般的月色透过窗帘洒了进来,傅思衡睁着眼睛侧卧,看着月色的光影在地板上缓缓移动。



    严荀正面朝上躺着,丝毫没有睡意,从方才开始,难言的情绪一直缠绕在他心头。



    他张了张嘴,说“睡了吗?”



    旁边的人没有吱声。



    他低声道“又不理我。”



    傅思衡悄悄地伸出一根指头,在黑暗里追逐着月光移动。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非常宁静,不知道是不是身边alha的气息安抚了他。



    严荀的声音低沉悦耳“你知道我的身份后,难道就不想问问我,当初为什么和你分手?”



    傅思衡的手停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动了动。



    “你想听吗?”严荀转过头,看着他背影的轮廓问道。



    傅思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便重新扭过头“你不想听我也要说。”



    “从小我爸就告诉我,长大后要接替他成为帝国最锋利的武器,永远守护华纳的子民。他对我说,你要将这个任务作为你的信仰。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陆战队最初的本意其实是侵占华纳,在发现根本不可能打下来之后,才和君主谈和。君主也因为没有信心能打胜仗,故而接纳了赫拉人。”



    傅思衡静静地听他说,他讲的这些确实是事实。



    当初赫拉原本想占领华纳,那时候傅守明还只是副统帅,虽然他并不支持这样的决定,但迫于无奈还是得奉命行事。后来那位统帅意外重伤不治,傅守明这才代表陆战队和君主言和。



    严荀接着说“但这些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原因,上次玩游戏的时候,你问我来学校是为了查什么人。具体是谁我不能说,但我想告诉你,大学那次演练战场,你误用的alha催化剂,其实是下给我的。”



    他再次转过头,看着傅思衡的眼底透着悲伤。



    “小衡,要是我们没有出生在这样的家族就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试探和不甘,可傅思衡始终没有回他一句话。



    至此,他的勇气也用完了。



    但他不怪傅思衡,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句回应,可能是万丈深渊,也可能是万劫不复。



    傅思衡没有往前迈那一步,是因为他肩上的责任更重。他对陆战队的感情不比严荀对华纳的浅。



    他一直不说话,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



    哪怕只要回一句,都能让两个人同时粉身碎骨。



    “其实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早已经原谅你了,严荀。”他在心里说道。



    第二天,两个年轻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上去昨晚睡得不怎么好。



    他们不住在一个区,在车站便分手了。



    陆娜和陈曼难舍难分地道别完了以后,目送他们上了列车,然后带着严荀到旁边小巷子,上了严震安派人开来的飞行器。



    她坐在有着镶金扶手的躺椅上,边补妆边说道“进行的不顺利?我就说让我帮你一把吧,还非要死鸭子嘴硬。这下好了,到嘴的媳妇儿飞了吧。”



    严荀戴着墨镜靠在窗边,没精打采地说“你不懂。”



    如果让陆娜知道傅思衡的身份,绝对不会再这么劝他往上冲。



    陆娜嗤笑道“你就硬撑吧,昨晚我想叫他陪你去相亲的,你反手就把老娘关到门外,活该。”



    这时,空姐端着一个铺着天鹅绒的盘子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张请柬。



    “夫人,这是傅夫人一大早派人送来的,邀请您和司令以及少爷出席今天的晚宴。”空姐说道。



    严荀听到“傅夫人”三个字,立马摘下眼镜坐了起来。



    “哪个傅夫人?”陆娜一脸疑惑。



    空姐解释道“是银河陆战队傅元帅的夫人,她今天回到华纳,办了一场晚会。司令说,今晚很多重要人物都会去,您就当给个面子。”



    陆娜用两根指头拿起请柬,不屑地撇了撇嘴“是他们啊,请我干嘛,别是鸿门宴吧。”



    她刚想翻开请柬,严荀突然大喊一声“等等,妈!”



    嗓门儿之大,以至于陆娜和空姐同时看向了他。



    “宴会那么无聊,你、你要不还是别去了……”他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也没打算去,”陆娜翻了个白眼,“我就看看这是啥玩意儿。”



    “不去就别看了啊!”严荀伸手想去抢请柬。



    陆娜眼疾手快地避开他,瞪着他道“我看一下怎么了,我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多大手笔,还请了很多重要人物。我的生日宴会都没办这么大,她以为她是谁?”



    她果断翻开请柬,严荀惨不忍睹地捂住眼睛。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陆娜把请柬的内容念了出来“尊敬的严震安司令,银河大厅今晚将举办盛宴,迎接帝国翻译部负责人兼傅守明元帅的夫人hayley回归华纳,特邀您携家属出席,十分荣幸,期待光临。”



    严荀慢慢地放下手。



    陆娜柳眉倒竖,怒道“hayley?她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吗?‘携家属’是什么意思,我不配拥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