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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三个黑化男主7是他逼我霸王硬上弓……
    有那么几秒钟,俞鹿盯着萧景丞毫无血『色』的脸,脑海里懵得成了浆糊。



    萧景丞——怎么会出现在佛安寺?



    在房间里待得越久,血腥味就越浓。他的身体,草率地裹了多层白布,还有血丝渗出。不用看都知道,底下的伤口很深,下手的人是想杀了他的。



    而且这么严重的伤势,堂堂萧将军的儿子,不在自家府上养着,反倒出现在了这座偏远寺庙的破后院里。



    唯一的解释,是他不得不逃。



    在逃命的间歇,无暇停下来好好处理伤口。



    俞鹿的眼前,立马就浮现出了萧家注定会有的那一场浩劫。



    现在是六月上旬,剧情里,永熙帝也确实是这一个月,对萧家动手的。之后,萧景丞还被瓮中捉鳖,在舒城内狼狈地躲了几天,才逃了出去。



    但是,为什么……她完全没听见萧家落难、萧齐被『乱』箭杀死的风声?



    系统“永熙帝的目的,是将萧家灭门。既然是灭门,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将事情瞒死,做成意外的。哪想到有一条漏网之鱼跑了出来。”



    想到那个修罗地狱一样的灭门情境,俞鹿的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



    那么说来,她昨晚在荷花池旁边看到嵇允在和人说话,大概不是错觉。



    他是在和拼死护着萧景丞离开的人,在交接这个人吧?



    因为今天靖王府要来佛安寺祈福。正好是一个光明正大地离开舒城、而且不会在城门口被盘查的机会。



    俞鹿的心思,从来没有一回,那么清晰过。



    难怪了……看原剧情的时候,她猜不到嵇允是如何用通天本领将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弄出去的。



    原来他是利用了祈福的机会,用马车将萧景丞带出了城,藏到了佛安寺。



    因为早已被剧情告知过嵇允会利用她,且没有多少真心实意,所以,在验证了的这一刻,俞鹿并没有难过的感觉,内心只闪过了四个字“果然如此。”



    就在这时,走廊外面,远远地传来了几个僧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在朝这边靠近!



    俞鹿犹豫了一刹,回到了门边,将木门悄悄合上了。阳光猛烈,透过窗纸照在室内,即使门窗都关了,也还是很明亮的。



    窗纸外,有两道人影走过,并未发现内里的异常。



    系统“萧景丞情况危殆,请宿主给予处理。”



    俞鹿“?!”



    她在萧景丞的旁边蹲了下来,发现他的确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这个人是一个重要人物吧,不能让他死在这里。毕竟“维护剧情”也是她的任务之一。



    俞鹿想起来了,自己的荷包里有一些参片。之前,她感染了风寒后,她的娘亲看她体弱,命人给她备了一些上好的贡品参片,每天让她含一块在舌下,益气养身。



    俞鹿盘腿坐下,倒腾了一下荷包,从里面倒出了一枚参片,小心翼翼地趴近了些,想将参片塞进萧景丞的嘴里。



    哪里知道,这家伙昏了以后,也还是很警惕,牙齿紧咬,俞鹿一个清醒的人,居然还掰不开他的嘴。



    似乎被她弄烦了,萧景丞烦躁地转了转头,冷不丁地甩手,推了她一下。



    俞鹿一个没稳住,被他推倒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瞪了瞪眼,也来气了,扑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直接硬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掰开了他的嘴,将那块参片强行塞进了他的舌下,戳得萧景丞都要呕了。



    系统心惊胆战地说“宿主,你悠着点……他只剩半条命了啊。”



    俞鹿说“这怪谁?是他『逼』我霸王硬上弓的。”



    萧景丞的脸『色』铁青,『迷』茫中,感觉到了舌底下有一阵清苦回甘的味道化开了。仿佛化成了一口仙气,渗入他的经脉中,将他那口快要散尽的气,猛地吊了回来。



    干完这一切后,俞鹿就发现进度条变成了25。果然,维护剧情,也能提高进度条。



    这时,她听见了外面的走廊,有一阵明显压低了的脚步声,正朝着这个僻静的院落而来。



    系统“宿主,躲起来。友情提示不藏好的话,可是会死得透透的哦。”



    俞鹿“会死?!”



    她一惊,环顾四周,慌忙滚到了几个垒起来比人还高的箱子后,躲藏了起来。



    多亏这里的杂物够多,藏个人也是轻轻松松的。



    俞鹿将衣角都收好了,门下一刻就被推开了。



    三个斜长的人影,被阳光投映在了木地板上。俞鹿屏住了呼吸,却没等到这三人往里面走。



    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问“嵇公子,怎么了?这扇门有问题吗?”



    “叶子掉了。”是嵇允的声音。从影子看,最修长的那一个身影,一边说,一边蹲了下来,拾起了什么,说“佛安寺后院的屋子,门只有内栓,而无外栓。虽说这个院落足够僻静,少有人来,我亦只是短暂离开一阵,但谨慎起见,关门时,我在门缝上夹了一片树叶。”



    若是门被动过,那片叶子就会落地。



    俞鹿如坠冰窟。



    树叶?她进门时根本就没有仔细检查,谁会想到嵇允的心思那么缜密啊!



    这究竟是什么狗屁支线剧情啊,是送命剧情才对吧?



    最开始那个陌生的声音说“你意思是有人进来看到过少爷?”



    这人叫萧景丞做少爷,估计就是将萧景丞拼死救出来的萧家部下。



    嵇允说“不好说。”



    俞鹿的心口脏卜卜跳,慢慢后退。这三人已然跨了进来。



    走在前方的,是一个身材高壮、肤『色』黝黑的武将打扮的男人。



    随后,便是嵇允。



    现在在山中搬树的人,都还没回来。看来,嵇允是故意留在山中帮忙的。



    搬树现场人多又杂『乱』,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跟上山寺,将萧景丞从藏身的马车中带出,安顿在这里。然后,出去接应萧景丞的人。



    万一东窗事发了,他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也就是说,她刚才,是正好乘了嵇允短暂离开的空隙,进了房间。



    最后一个进来、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人,是一个背着『药』箱子的郎中。



    那武将说“大夫,你快给我家少爷看看他伤势如何了。嵇公子,我们检查一下这个房间。”



    俞鹿的脸『色』变了,忽然瞥见了旁边有一块帆布,盖着一些杂物,连忙挪了过去,趴着钻进了帆布底下。



    生死关头,人的潜力无穷。她都惊叹自己可以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地快速藏起来。



    从帆布和地板之间的缝隙,她可以看见那个武将的靴子,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那双靴子在周围的箱子处转了转,就朝她这个方向走来了。



    这时,俞鹿的后背上,隔着那块帆布,有个玩意儿动了一动。



    一只浑身黑漆漆的老鼠,从她的背上跳了下来,倏然溜掉了。



    那双靴子顿了顿,才说“这边也没人,只有一只老鼠。”



    嵇允笑了笑“那也许是我多虑了。”



    外头,那郎中已经给萧景丞重新处理了伤口,换了『药』,并说“这位公子失血过多,气随血脱,且创口太深了,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不过这脉搏,这气象,倒是比上山前要稳健一些了。”



    俞鹿“……”



    她喂的参片这么有用吗?



    系统“是的哦,萧景丞那口气快上不来了,你的参片给他续命了。”



    俞鹿趴了好久,才等到他们离开。临去时,萧家的部下跪了下来,向嵇允行了一个大礼,声音隐带哽咽“嵇公子,你的大恩大德,谷超没齿难忘,将军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感激你的。要不是你,我们的公子绝无可能逃出舒城……如今,城中的御林军查我们查得紧,我会在外面紧盯着动向,在公子的伤口愈合,可以承受长途奔袭之前,就有劳嵇公子了。”



    “你起来吧,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嵇允顿了顿,说“这间屋子不够安全。天黑后,我会想法子将他藏到我的房间里,到时候,你不要走错地方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等声音完全消失了之后,俞鹿的腿已经麻了。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她火速地爬了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回到房间,她『摸』了『摸』衣衫,才懊恼地发现,平安符上的那两枚玉葫芦,竟是丢了半只。很可能是爬进帆布底下时,落在了里面。



    系统“你现在回去找,可能会被杀掉哦。”



    俞鹿“……那等过几天再说吧。”



    当晚,嵇允随在了搬树的随从里,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佛安寺。



    寺庙很大,房间也多。仆人也不会从早忙到晚。他有心藏起一个伤号,并不是难事。



    俞鹿等了两天,觉得嵇允应该已经将人转移走了,才『摸』回了那个杂物房里。果然,萧景丞已经不见了,连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可惜,俞鹿到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剩余的半枚玉葫芦,最终,只得放弃了。



    只剩下了一个,看起来怪怪的。俞鹿就将剩余的半枚暖玉拆下来,装到了平安符的那个小锦囊里,贴身携带。



    两天后,昏『迷』的萧景丞,在床上醒了过来。



    他置身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中,喉咙干哑,身子无一处不痛,仿佛鼻腔里也结满了干涸的血块。



    屏风后,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你醒了。”



    萧景丞的眼眸慢慢聚焦,沙哑道“嵇允?我在哪里……”



    “我们已经离开了舒城,此处是城外的一座寺庙。”嵇允端来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的旁边“需要我扶你起来么?”



    萧景丞很要强,苍白着脸,自己撑了起来,问道“我的父亲,还有萧家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嵇允定定看了他片刻,道“你还在养伤,先不要想那些了。”



    萧景丞揪住了他的衣服,执拗道“告诉我。”



    嵇允闭了闭眼,缓缓地说“萧齐将军已经不在了。萧家余下三十八口人,也已被秘密处决。如今消息还未传开。”



    萧景丞的眼睛倏然红了,悲愤和恨意无处发泄,重重地锤了床板一下,腹部伤口闪过了一片刺痛。



    “皇帝打算封锁消息,瞒天过海,让天下以为这是一个意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你活了下来。”嵇允摇头,语气带了一丝丝的自嘲“萧景丞,你今日所承受的痛苦,我也品尝过,这天底下,怕是没人比我更能理解你的感受。”



    萧景丞想起了嵇家被降罪一案,表情扭曲了一下。



    “痛不欲生,却必须咬紧牙关活下来,因为我们还有要做的事。”嵇允黑幽幽的眼底,仿佛渗出了一丝寒芒,停顿了一下,方转向了床上的人“倘若你与我一样,想为亲人报仇,那就尽快养好伤,逃离舒城,再从详计议。据我预计,这座寺庙,不会一直安全下去。永熙帝在舒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你,你猜他会不会继续往外搜查?”



    萧景丞半晌,哑声道“好。”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嵇允离开后,萧景丞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还没有换过,手也捏得紧紧的,里头好像有一个硬物。



    他有些意外地展开了手心,看见了手心上躺着半枚玉葫芦。面上,闪过了一丝丝的茫然。



    大约是人在濒死的时候,都会有预感。在昏『迷』时,他感觉到自己有一个瞬间,是无限接近死亡的。



    就在他的另外一只脚也要跨进鬼门关时,朦胧中,有个人粗鲁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喂了什么东西给他吃。



    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这枚玉葫芦,会是对方的东西吗?



    再往下想,就是一片空白了。



    萧景丞的头又开始痛了,见嵇允去而复返,他便将玉葫芦收了起来。



    嵇允瞥了一眼,只看到了那枚玉石的形状,但他以为是萧景丞自己的东西,就没问什么。



    萧景丞接过了『药』,喝了两口,忽然问“嵇允,这寺庙里,除了你和谷超,还有那郎中,可还有旁人见过我?”



    “应当是没有的。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萧景丞抿了抿唇,放下了『药』碗,语气中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冷酷“嵇允,除了你和谷超,若是还有人知道我的行踪,都不要留下活口。”



    萧家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了。



    没有退路,便只能心狠手辣,谨慎再谨慎,免得有人通风报信。



    “放心吧。”嵇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苍白的指节轻轻地摩挲着杯沿,说“谷超已经处理干净了。”



    萧景丞问“我受伤后的事都记不太清了,你是怎么将我运出来的?”



    嵇允便将出城的事儿简单和他说了下。一听见“靖王府”这三个字,萧景丞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厌恶“我们是坐靖王的马车离开的?”



    永熙帝杀了他全家。萧景丞恨不得十倍奉还于他。而靖王,向来都和永熙帝关系亲密。若是杀不了永熙帝,对靖王动手,也足以解恨。



    “萧景丞,我知道你如今对俞家的人恨之入骨。但是,你目前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嵇允站了起来,沉声说“靖王对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杀了他的人,你会暴『露』得更快。”



    萧景丞没吭声。喝完了『药』,睡意上涌,他慢慢躺了回去,合上了眼。



    萧景丞休息以后,嵇允仔细将门锁好了,坐在了院子里,看佛经。



    任谁都猜不到,他背后的房间里,就藏着周朝目前最大的通缉犯。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个活泼娇俏的声音“嵇允!嵇允!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阳光下,俞鹿像一只快活的小兽,蹦蹦跳跳地朝他冲来。



    嵇允不着痕迹地扫了身后紧闭的房门一眼,站了起来,有意无意地拦住了她的去路“郡主,佛门清净之地,不要大声喧哗。”



    俞鹿连忙做了个缝合嘴巴的动作“啊,对哦。”



    嵇允将书页折了折,轻轻放到了一旁,漫不经心地说“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因为它啊!”俞鹿扬起了手里的信“这是你的父亲从南蛮寄来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