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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条件,不止一个。
    医院的爆炸案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整个帝都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甚至有些人都不敢出门,生怕哪里又不小心冒出来一个爆炸案。



    第二天早上,时晴正坐在餐桌前用餐。



    电视里滚动地放着新闻。



    陆擎瀚出现在电视屏幕里,他的神色哀婉“对不起各位,因为家父新丧,我决定为他守孝,退出总统选举……”



    “什么?陆擎瀚退出了?”季筱不可思议,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时晴“你别难过了,多少吃一点东西?”



    时晴放下拿起来的勺子,没有吃一口东西,推开了椅子“你们吃,我暂时没有胃口。”



    所有人“……”



    都齐刷刷地望着她离开,孤寂落寞地上了楼,然后再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慕千黎握着季筱的手背“我们给她一点时间,这件事……谁劝都没用。”



    季筱“嗯。”



    时晴回到房间,什么也没坐,独自走到了窗边。



    别墅的门口有一条大路,路边全是浓密的法国梧桐,梧桐的叶子长得蓊蓊郁郁,已快到盛夏。



    忽然,她似乎又看到了那辆豪华的黑车停在门口,车门一开,陆兴邦开心地下来。



    “宝贝快下来,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时晴揉了揉眼,路口除了摇曳不停的树叶,哪里有什么人?



    就算陆擎瀚说的是真的,但她相信,陆爸爸的感情是真的。



    这,就足够了。



    眼泪,无声地又滑下来。



    这个时候,她无比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仿佛有他在,什么事情都能变得简单。



    “北浔,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努力抱着双手,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走下去的温暖和力量。



    她不敢在楼下的人面前这样,哭过之后,她打开房门,又要装成那个坚强的时晴。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



    时晴的心咯噔一跳。



    颤抖地接起电话,定睛一看,心更沉得厉害。



    是比何远山更恐怖的人,凌咏铧。



    “时小姐,你吸取到足够的教训了吗?!”



    这样阴寒的声音无异于来自地狱。



    时晴从脚尖到发梢都在颤抖,嘴里吐着寒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咏铧不急不缓,就像是一条剧毒的阴险的蛇,缓缓的爬上了她的脖子。



    他阴恻恻的笑道“只要你乖乖嫁给何星泽,我就阻止现在做的事情,我要你一辈子守活寡,让可心在天上看着你,然后她能瞑目。”



    “你休想,我不可能嫁给他的!”时晴咬牙,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逼迫在悬崖边,稍微再退,就会坠落下去,粉身碎骨。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屈服于这些人。



    他们越想她嫁给何星泽,她就越不会做。



    凌咏铧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一副执掌一切的优越感“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从你和我们作对的时候开始,你就早应该料到有今天的下场。”



    “不仅是你,还有陆擎瀚那个傻子,一度以为和我作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当上总统,成为整个国家的主宰者。”说到这里,凌咏铧满是嘲讽和得意。



    “他现在落到个什么样的下场?灰溜溜的,就像一条丧家犬一样退出选举,父亲也一样的惨死……”



    说到这里,凌咏铧语气陡然变得狠戾又讽刺“你觉得你能比陆擎瀚厉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垂死挣扎?!”



    时晴捏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想要反驳,但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咏铧说得对,本来有陆兴邦可以帮她,但是现在不仅陆兴邦死陆,就连整个陆家也被她牵连,变成了今天的局面。



    时晴的沉默,换来的是凌咏铧更加嚣张的声音“其实你不用现在做决定,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这一天的时间,我劝你聪明一点,别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下次被夷为平地的……”



    他故意顿了片刻,等时晴把神经都紧绷到极限,这才悠悠然开口“就是警察厅。”



    随后电话里传来的是嘟嘟的断线声。



    时晴久久的没有拿下手机,听筒里那跳跃的声频,就像是她现在的心跳,急促的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凌家家的人都疯了,为了给凌可心报仇,完全不计后果,完全也不在乎一切。



    他们可以在医院,在警察厅制造混乱,制造伤亡事件,他们跟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也没人能阻止他们,她该怎么办?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期间有人来叫时晴下去吃饭,她都没有开门。



    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外面的天,渐渐变成了黑夜。



    时晴没有开灯,窗户也没有关,浓墨的夜色进入了房间里,让她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冰冷寒凉。



    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脖子,凝滞的视线看向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她按下了萧越天的号码。



    现在她还没有想出怎么样治疗吝啬症的方法,但她可以去和他商量,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急切想要了解厉北浔现在的情况。



    打过去的电话,就像是石头沉入大海,永远都没有回应。



    萧越天……关机了。



    最后一丝希望,仿佛极夜里燃起来的一丝烟火,亮了片刻,才刚看看希望,就迅速地陨落,最后也被这夜色所吞没。



    绝望,难受,无助,孤独,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将她小小的身板融入其中,让她不能反抗……



    时晴忽然发现,以前那种坚信,“只要努力就可以战胜一切”的想法,现在是多么的可笑!



    所有的一切还是要讲究实力,一只蚂蚁能和一只大象做斗争吗?



    答案是不能。



    蚂蚁只能躲着大象的进攻,然后在它的指缝间之间求得生存,不然,就只能被大象踩进泥里,消失不见。



    所以,她妥协了。



    “对不起……”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奈的喟叹一声,眼泪,冰冷的划过脸颊……



    心,痛如刀割……



    第二天早上。



    一夜无眠的时晴,眼圈很正常的黑了。



    她化了一个稍微浓的妆,遮住了眼底的疲惫,就像没事人似的,带着孩子们去玩了一天。



    小绣球的兴致很高,一个劲儿的在街边的投币音乐亭里唱歌,还会拉着厉云锦一起唱。



    厉云锦红着脸哼了几首,就再也不敢唱了,而是和时晴一起坐在外面的椅子旁边喝饮料。



    时晴戴着墨镜,遮挡了眼底的血丝,仰头看向人群。



    “我爸的事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冷不丁的,小太子问。



    时晴心下一惊,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幸亏她戴着墨镜,可以遮住她略微慌乱的眼神。



    平静了一下心情,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怎么可能?你爸爸过段时间就回来了,相信我。”



    用她的自由和婚姻,去换取厉北浔回来的机会,这样也不算骗小孩子。



    之所以今天带他们出来,就是怕真的到了那一天,会看到自己骨肉们失望的眼光。



    别人的眼光,都可以不在意,但是这两个孩子,是她身上硬生生掉下来的肉,她没办法不在意……



    “哦……”小太子若有所思,想了片刻,又小大人般的道“救我爸爸的事情,你尽量就行,我不希望他有事,更不希望你有事!”



    时晴“……”心头最软的一处,被这样平静的一句话,蓦然的被触了一下。



    眼圈瞬间就有些红了。



    她的孩子……真懂事。



    过了一会儿,她微笑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



    回去以后。



    时晴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手机,依然打电话给萧越天。



    她不甘心,特别是听到云锦那句不让她出事的话,心中的不甘就像是藤蔓一样,飞快地滋长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做最后的努力。



    但是,这次回答她的,还是关机。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问题不能回避,那就要勇于面对。



    时晴拨通了凌咏铧的电话。



    凌咏铧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这次,时晴的声音无比的平静,平静到仿佛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跟她丝毫没有关系。



    “我接受你的条件,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保证厉北浔平安的归来。”



    她答应孩子的事情,绝对要做到。



    “呵……”凌咏铧在那边冷冷地笑,他的笑声让时晴的头皮发麻。



    “你到底笑什么?”



    凌咏铧贱兮兮道“昨天我提出那样的条件,你要是答应,我们还好说,现在条件得加倍。”



    时晴怒“你不是说我有一天的考虑时间吗?你这是言而无信!”



    凌咏铧理所当然“游戏本来就是我定的,规则要怎么样,也是由我说了算。”



    时晴“卑鄙!”



    凌咏铧“你要是再骂我,我要加的条件就不止一个。”



    时晴“……”咬牙,再也不敢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