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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今晚吃鸡,大吉大利(第一更)
    温一诺是刚从飞机上下来就直奔这里的医院。

    她还穿着在飞机上穿的休闲服,卡其色的七分裤,白色软底鞋,宽宽松松长到大腿的灰色套头卫衣,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左手腕戴着一支很常见的女士手表,还有左手上的订婚戒指。

    并没有认真打扮过,一头长发被她绑成丸子头,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和车程,鬓边有些散乱。

    脸颊边上垂下几缕黑发,她抬起手,将头发别到耳后,然后把订婚戒指取了下来,小心放到衣兜里。

    再把手机关了机,放到行李箱,搁在病房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一个人往电梯走去的时候,她抬手看了看手表。

    现在是早上七点整。

    她一边走,一边飞快地在脑海里估算。

    萧裔远在找一家离他们家大平层近的医院,找到之后再找医生联系床位和病房,大概需要花三十七分钟到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这是办这件事所需要的时间区间。

    所以她需要在三十七分钟内解决问题,不然等萧裔远回过神,她大概就不能自由行动了。

    傅宁爵追了过来,好奇地问“一诺,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温一诺停下脚步,笑着说“小傅总,你有没有口罩和棒球帽”

    她知道傅宁爵车里有这些东西,因为傅宁爵本人是个棒球迷。

    傅宁爵果然笑着说“有啊我有好几个呢干嘛你想要”

    “嗯,借我一个口罩,一顶棒球帽。”温一诺走进电梯。

    傅宁爵也跟了进去。

    两人下到一楼,傅宁爵带她去他的车里拿东西。

    打开后车厢里的一个小箱子,傅宁爵给她一顶棒球帽。

    温一诺将棒球帽戴在头上,那帽子有点大,压在她头顶,几乎把她半张脸都遮住了。

    傅宁爵从车里找出一盒口罩递给温一诺,温一诺却只取了最上面一只,撕开包装戴上,再把套头卫衣的帽子戴在棒球帽上。

    最后戴上墨镜,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连她妈妈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她的人。

    傅宁爵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个打扮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小傅总你帮我个忙,回病房守在我妈妈和大舅身边,有什么事,你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温一诺淡淡地说。

    傅宁爵看着温一诺遮得严严实实的脸,心想挡成这个鬼样子,谁认得你是谁

    可是什么样的私人恩怨,需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他还没想明白,温一诺已经在他肩膀上轻轻摁了摁。

    傅宁爵浑身一震,差一点魂飞天外。

    等他回过神,温一诺已经走远了。

    真的走远了,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温一诺已经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傅宁爵心里疑惑,忍不住给温一诺发了两条微信,问她要干嘛,去哪儿了。

    温一诺也没回复。

    她根本就没带手机。

    而且她也没走远,只是躲到傅宁爵视线的死角处。

    等他东张西望一会儿后离开停车场回医院大楼,她已经转到另一条小路上了。

    这是她盯着手机地图找到的一条近路,从这里去那三个人藏身的地方,比开车还要快。

    那三个人藏身的位置,当然是傅宁爵给她的。

    傅宁爵的人正在盯着他们。

    希望他们没有在她到达之前跑路。

    温一诺仔细计算过,以她全力以赴的脚程,抄这条近路,到达那三个人藏身的地方,只要五分十五秒。

    她刚才跟傅宁爵说话拿东西,花了三分二十七秒。

    还剩二十八分钟十八秒。

    温一诺算的很准确。

    她到达那三个人藏身的一处平顶小砖房的时候,倒计时正好是二十八分钟十八秒。

    她很快地打量了一下这里四周的环境。

    不得不说,这些人很会找藏身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远的地方就是林地和连绵起伏的群山,可是这间平顶小砖房周围却没有一棵树。

    孤零零地坐落在尘土飞扬的路边,看上去不起眼,但事实上,周围的视野开阔,没有遮拦。

    不管谁靠近,他们都能从窗户处第一时间发现。

    而且路边有高高的路灯柱子,就算到了晚上,周围也能照得清清楚楚。

    他们看得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

    很好。

    温一诺勾了勾唇,一双看上去柔若无骨的手对握着捏了捏,活动活动筋骨。

    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男人蹲在远处的田埂里,应该就是傅宁爵的人吧

    温一诺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径直朝那间灰扑扑的平顶小砖房走过去。

    小砖房前面用秸秆做一个半人高的简易围墙,还有一扇破了个洞的木板门。

    门并没有锁,半掩着,一条农村常见的土狗吐着舌头站在门的另一边,抬头看着她,渐渐咧开嘴,朝她露出它嘴里参差不齐的尖利犬牙。

    温一诺从半掩的门缝里闪身进去,不等那条土狗嚎叫,左腿闪电般伸出,脚尖在那土狗的下颌处踹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恰到好处,让这条土狗一声不吭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温一诺继续往屋里走着,来到门口,还敲了敲门。

    屋里的三个人刚刚睡醒,游方刚去洗了脸,正打算让另外两个混混去给他买早餐。

    他跟人约定的时间是八点,到时候会有人开车来接他,把他送到外地。

    听见敲门声,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互相看了一眼,游方说“阿大,你去开门。”

    叫阿大的那个男人高一点,他伸了个懒腰,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摇摇摆摆往门口走,一边嘟哝“大早上的,谁吃饱撑的来串门”

    拉开门,看见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

    阿大愣了一下,“你谁啊是不是敲错门了”

    温一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提出自己的问题“你们是不是有三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两个呢”

    阿大一下子就被她带了节奏,让开身子说“他们在里面,你找他们吗”

    温一诺眯了眯眼,把墨镜推起来架到棒球帽上。

    她一眼看见屋里另外两个男人,其中那个瘦高的男人散发着阴冷的气势,是一种她很熟悉的同道中人的感觉。

    都是天师。

    温一诺确信了,这就是她妈妈提到的那个“姓游”的。

    温一诺一步跨了进去,顺手关上门,说“我都找。”

    她看着眉头渐渐拧起来的游方,笑着拍了拍手,一下一下的,并不快,很有节奏的感觉,“游先生厉害了,昨天晚上在那边林地的半山腰,听说你一个人打两个人,把一男一女都打成重伤了”

    游方挑了挑眉,“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算厉害,没有被温一诺的话牵着鼻子走。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温一诺上前一步,走到屋子中央。

    屋里的三个人顿时明白她来者不善,迅速围了过来,温一诺正好站在三角形的中间。

    温一诺戴着口罩,这些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看她的身材和声音,很容易知道她是女人,都好笑起来。

    阿大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是为昨天那两个弱鸡报仇来了啧啧,还是个年轻小妞儿,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哥儿俩的外号是什么就敢闯进来”

    温一诺回头看着他,甜甜一笑,“你外号是什么”

    “鸡窝”阿大很自豪地说,“只要是鸡,到我这儿腿都软得走不了了”

    温一诺看了看手表,倒计时还剩十八分钟十五秒。

    她抬头看着阿大,淡淡地说“巧了,我的外号,叫今晚吃鸡,大吉大利。”

    话音刚落,温一诺矮身探手,将身边一只断了腿的竹椅抡了起来,朝阿大狠狠砸过去。

    阿大直觉一阵劲风扑面,明明大脑知道应该赶紧躲开,可是身体却没那么灵活。

    轰

    那断了腿的竹椅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坚硬无比,一下子砸到额头,他只觉得一片金星在面前晃悠,然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如同外面那只土狗。

    阿大旁边的阿二见势不妙,赶紧往门外跑。

    温一诺顺手将断了腿的竹椅往门口扔了过去。

    咣当

    断了腿的竹椅砸到阿二的后脑勺,他一声不吭,倒趴在门边,也晕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温一诺不到五秒钟就就解决了两个人。

    可是还没等她转身,突然背后汗毛直竖,一股劲风唰地袭来,是游方在背后偷袭她。

    温一诺想也不想,身体迅速往后翻折,像一张弓,腰身柔软得如同蒲柳。

    但是她的手臂突然撑起全身的重量,整个人直接翻了过来,两腿如同利器,往游方胸口直踹过去。

    游方趁温一诺料理他两个跟班的时候,将他的“袖中尺”拿出来了,这是他的随身武器,看上去不足半尺,但是全部抽出来,足有两尺长。

    现在这个房间的面积不大,温一诺躲过了他的偷袭,却很难躲过后面的攻击,因为他的铁尺相对于这间屋子来说实在是有点长。

    呼呼呼呼

    游方不顾一切使出浑身解数,一柄铁尺舞得风生水起。

    温一诺虽然身形灵敏,跨步准确,可是在这不大的房间里,还是有几次没躲开,被游方的铁尺抽在胳膊上。

    好在不是她前一阵子被砍了的左胳膊,而是右胳膊。

    游方攻击了一会儿,发现温一诺好像力气不足,好几次都被他打到了,顿时信心大增,挥舞着铁尺,尽量往温一诺的脑袋和心脏这些致命的地方抽。

    一边抽,一边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温一诺面不改色挑拨离间。

    游方眯了眯眼,“谁给你通风报信阿大还是阿二”

    “呵呵,你说我会不会告诉你”温一诺在房间里跳跃腾挪,渐渐摸清游方的动作去路。

    游方盯着她,冷冷地说“看来你是来给张风起报仇了,是吧你是他什么人女儿还是徒弟”

    温一诺挑了挑眉,心想这个人好像不是很明白他们家的情况。

    她有心要套话,一边躲闪还击,一边说“我是他女儿还是徒弟,难道你的雇主没有告诉你吗”

    “他们没说。”游方说完就发现上当了,很快恼羞成怒,“老子管你是女儿还是徒弟反正张风起的女人老子没摸到,他女儿徒弟补上来就行了”

    说着,他手上的动作突然一变,瞬间大开大阖,二尺长的铁尺舞得密不透风,这时就算泼一盆水过去,都得全数被挡回来。

    温一诺勾起一边唇角,定睛看着这人的动作。

    那在旁人眼里快的超出人体极限的速度,在她眼里,被分解的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的起手,他的力度,甚至知道他下一步要打到哪里。

    “使出真功夫了”温一诺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倏然单手上举,五指张开如同一朵莲花。

    游方正抬手往下砸铁尺,结果一把直接“撞”到她的手掌中。

    温一诺立刻钳住游方拿着铁尺的手腕,手臂跟着用力,攥着他的胳膊用力拧了两个一百八十度反转,就像她小时候给积木小人卸掉胳膊一样。

    咔嚓

    游方顿时惨叫起来。

    他的右胳膊生生被温一诺“拧”得脱了臼

    胳膊顿时软得如同一条被人捏住七寸的蛇,软塌塌的,手腕再也无法用力,手里的铁尺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温一诺松开手,游方直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闷响。

    而之前他跟温一诺的打斗声就传了出去,因为这里比较偏僻,这个时候又还早,并没有外人路过。

    但是傅宁爵派来蹲守的人心里烦了嘀咕,悄悄挪过来想看看究竟。

    等他从窗口里偷偷往里看的时候,简直嘴都合不拢了。

    那个穿套头卫衣戴口罩的姑娘太能打了吧

    拿着长铁尺的男人明显也是练家子,一手铁尺舞得风生水起,一般人都得被抽趴下。

    可是那个穿着套头卫衣的姑娘灵活得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都险险躲过。

    有两次被铁尺扫到胳膊上,但是她都很灵活地因势利导,卸去了大部分攻击力,所以她并没有受伤,而是一直游刃有余。

    窗外的人看了一会儿,有点看出门道了。

    他发现屋里那个穿套头卫衣的姑娘根本就在跟着对手学习

    她一步步牵引对方使出浑身解数,然后一边找出弱点一一化解。

    到最后她几乎能把对方的每一处去路和力度都判断得清清楚楚。

    所以当拿铁尺的男人高高举起铁尺,要来一个当头劈杀的时候,她提前一步举起手,做了个虚握的姿势,那男人收势不及,直接将自己的手腕送到了别人的掌握之中

    然后就是那如有神助的一拉一攥,那男人的整个身体如同一条皮鞭,被她被带着连转了两个圈,就像京剧里著名的动作“鹞子翻身”。

    不仅将那男人转得晕头转向,然后直接废掉了男人拿着铁尺的胳膊

    乖乖

    这女人也太飒了吧

    这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口袋里手机疯狂震动,才把他惊醒过来。

    这个时候,温一诺已经拿出纸巾,包着手,从地上捡起来那根铁尺。

    温一诺一脚踩上游方的后背,淡淡地说“你打断了别人的腿,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说着举起铁尺,照着张风起断腿的部位,朝游方的左小腿也砸了过去。

    又是咔嚓一声闷响,游方的左小腿被她砸成了粉碎性骨折。

    游方跟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住手你给我住手你敢打我不怕我灭了你全家”

    温一诺挑了挑眉,“就是不让你灭我全家,我才出手。”

    她知道他们道门中人要么不结仇,一旦结仇,那就是不死不休,不然一家子几代人都得牵扯进去。

    她握着铁尺,朝着游方的后脑勺比划过去,冷冷地说“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我可以留你一命。”

    “呵呵,你也是道门中人吧你敢杀我,你就不怕反噬”

    “你不也杀了人难道你不怕反噬而且你还威胁杀我全家。”温一诺淡淡地说,“这因果是你种下的,我只是来了解因果。”

    温一诺高高举起铁尺,“你说不说”

    “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温一诺点点头,“那你是承认有人指使。好,我会自己查出来。”

    又说“其实你就算说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游方气得简直要吐血。

    温一诺握紧了铁尺,正要砸下去,突然大门被人推开,萧裔远和傅宁爵同时出现在门口。

    “诺诺不要”萧裔远看着屋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个男人,心里一沉,着急大叫。

    傅宁爵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愣了一下,温一诺已经毅然决然一铁棍砸了下去,砸在游方的后脑勺,如同游方砸张风起一样。

    萧裔远冲到温一诺身边,唇角紧抿,脸上的怒气难以抑制。

    温一诺慢慢站起来,坦然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只是把他打成脑震荡。他不会死,但也许永远不会醒过来,会成为植物人。”

    说完抬手看了看手表,倒计时正好三十七分钟。

    她刚才跟这个姓游的废话太多了,温一诺暗暗地想。

    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群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