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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我是林菲菲
    白四郎抓住占小雅的手腕,在后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时,固执地摇了摇头。



    “你是要我放过她?”占小雅冷笑。



    女人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细致的生物。



    尤其是身在气愤当中的女人,更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



    占小雅觉得,只要白四郎敢点头说是,她能当场休夫。



    好在,白四郎说“我来处理。”



    占小雅犹自不肯,白四郎又道“别脏了你的手,这种事为夫来做。”



    语气异常柔软温和,跟哄小孩儿似的。



    此时正值正午,在鸿福楼里吃饭的客人颇多。



    林菲菲贵为太子宠爱的女人,又是京城第一才女,认出她的人很多。



    白四郎敏锐的观察到,已有不少人派遣小厮偷偷出了酒楼。



    想来太子或者齐王世子等爱慕林菲菲的男人,不久就会前来给林菲菲撑腰。



    “主持公道”!



    白四郎不惧将自己陷身困顿之中,但他却舍不得让他的丫丫受一丁点的委屈。



    如果一定要杀林菲菲。



    他希望被脏手的那个人,是自己。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林修竹将林菲菲从占小雅脚下解救出来。



    沉着脸。



    看不出愤怒的对象是欺辱自己妹妹的占小雅,还是漏洞频出的‘亲妹妹’。



    他揽着林菲菲的肩,林菲菲踉跄着起身,窝在兄长的怀里寻求庇护。



    她捂着红肿的脸,怨毒的瞪向占小雅,咬牙切齿的说“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占小雅撇嘴,“你能活到他日再说。”



    “走着瞧!”字字咬紧,不甘示弱。



    林修竹拧眉,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朝白四郎和占小雅说道“跟我去个地方。”



    占小雅微微眯眼,双手环胸,从容不迫的看着他。



    姿态张扬慵懒。



    可神情里,却隐含着防备之意。



    “雅儿,我不会害你。”



    昨日柳宗业留宿的举动,让林修竹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占小雅,就是他年少时在西院遇见过的雅姐姐。



    他怎么可能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占小雅没料到,林修竹带她们到的地方竟然是柳太医府邸的西边院子。



    ——无凡哥哥曾经居住的地方。



    阔别已久。



    这里一如既往的荒凉。



    没人居住。



    没人打理。



    从前是什么样子,现在除了更加的破落荒凉,没有差别。



    它好像就是特意用来被人遗忘的一个角落。



    除了石板主路,周边野草过膝。



    蚊虫繁多。



    厨房门还似她临走时的模样。



    因为一次柳无凡午睡还未醒,而她又用不惯打火石,生不起火。自己生了半天闷气得不到发泄,便迁怒上厨房的木门。



    那门本就不稳固,才用了半分的力气,便听到‘哐当’一声,上边的木钉掉了。



    门散架,落下半边,从此歪歪斜斜的倚靠在门槛上。



    占小雅眼底有些酸涩,那一天她终究没能给他做成吃的。



    谁能料到那一别便是十年?



    依照男人的说法,在她离开后差不多半年之久,柳无凡才在道观里,最后重生在白四郎身上。



    也就是说柳无凡当时又一个人在西院住了许久。



    可这里的一切,却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扫帚随手放在廊上。



    她爱的躺椅,卧在在葡萄架下,呈现卧倒的状态。



    斑块大的光影,透过葡萄翠绿的叶子,洒落其上。



    若不细看上边积落的灰尘、以及层层叠叠的蜘蛛网。



    可以想象出当时她躺在上头,眯着双眼,和柳无凡一问一答的场景。



    岁月静好。



    安乐祥和。



    男人的轮椅刚刚被擦洗,晒在阳光下。



    等伤了腿的男主人午睡醒了,轮椅刚好被晒干。



    轮椅的滴水落在石板上,地上的积水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破石而出的杂草,疯狂攀附着不再亮丽如新的座椅。



    “你没有再使用过它吗?”占小雅轻声问他。



    神情恍惚。



    几分怜惜。



    几分伤感。



    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没有轮椅作为辅助,他是如何度过那些岁月的?



    “我恨毒了它。”



    更恨毒了自己。



    恨自己当时愚钝不堪。



    轻易便被人废了双腿。



    才在后来她被毒蛇所咬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给她保护。



    “丫丫,”站在葡萄架下,这一次,无需她特意蹲着迁就他,他也能轻易抚摸着她清香柔软的秀发。“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你听清楚了,我,不,允,许!”



    勿说十年。



    便是一天,一个时辰,他都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如此了解她,又怎会看不出她视死如归的决心。



    酒楼看戏,集市撒钱。



    看似洒脱欢喜。



    实则在掩饰心底的恐慌。



    她害怕离开!



    占小雅捏了捏白四郎突然严肃的脸,笑道“知道啦,知道啦,没夫君大人的允许,我哪里都不去。”



    这话,何尝不是在骗自己。



    人最难掌控的,便是命运。



    时隔数年,从少儿到郎君,再次见到熟悉的场景,林修竹亦感慨万千。



    “哥哥,菲儿怕。”这地方跟鬼屋似的,林菲菲抱着兄长的胳膊,“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哥哥,你带菲儿走好不好,菲儿想回家,菲儿想爹娘了。”



    娇滴滴的语落入耳畔,林修竹一阵恍惚。



    他的菲儿,也是如此可爱娇俏……



    他回神,侧过头,凝视着林菲菲。



    “你是谁?”



    缠绕心头好久的疑问,终于在这一瞬问出了口。



    他的菲儿虽然刁蛮任性,但绝不会无辜伤人性命。



    她单纯美好,不懂趋炎附势,不会攀附权贵。



    因为在那傻姑娘的心中,她自己便是权贵——清江镇首富女儿!



    仅此一条,便可任由她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横着走。



    谁不哄着她,宠着她?



    她用得着去攀附谁?



    桃花眼渐渐灼热,他盯着她,一字一重。



    “你,是谁?”



    “我,我是菲儿啊!”林菲菲心头一跳,不安的解释道。



    “我在问,你是谁?”



    他反抓着她的手腕,不给她逃跑的机会。手指紧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能准确无误与自己对视。



    “她是林菲菲!”



    占小雅拎着串葡萄,走了过来。



    边吃边说。



    “她也叫林菲菲,但不是你的妹妹!”



    “你胡说!我就是我哥的妹妹,我是林富的女儿。”林菲菲张皇失措道“哥,你别听她说,我是菲儿,哥,我好怕,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回去找爹和娘好不好?”



    “你怕什么?做贼心虚么?”



    西院的葡萄果然味道不错。



    占小雅抽空喂了白四郎一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菲菲,我本不想揭穿你,奈何你自己作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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