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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样的心痛
    姜瑶和摄影师商讨完已是午休时间。姜瑶走到公共办公区,试图寻找吕静,但未果。她走到周曼玲办公室,只见周曼玲在对着电脑埋头苦干,讲道:“曼玲,你怎么还没去吃午饭啊?”

    周曼玲抬头:“手上的工作比较多,所以我叫小静帮我打包盒饭了,顺便也帮你带了一份,等一下我们可以一起吃。对了,你们谈得怎么样?”

    姜瑶用手撑着桌面:“谈得差不多,就差一些细节问题,我让他回去把预算和设备参数再确认一下,如果没出什么问题,就可以实施了。”

    周曼玲离开座位,开心之情难以掩饰:“我们的摄影设备的确有点旧了,有时会影响拍摄效果,之前流动资金不足,想换也换不了;现在有了新一轮的投资,终于能换了。”随着她们的对话,吕静拎着三份套餐,逐渐走近周曼玲的办公室。

    姜瑶双手抱胸,后背靠着桌子:“希望新的摄影设备,能给我们杂志社带来一番新的景象。对了,小静今天是不舒服吗?我看她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呢。”

    突然听到主编谈到她自己,吕静立马停住了脚,呆呆地站在转角处。

    周曼玲走到姜瑶身边:“我问过她,她说她来了那个,所以有点不舒服。”

    姜瑶说出自己的疑虑:“不只这样吧,肯定还有其他的事的。从她的眼神,我可以看到她对我似乎有些想法。我本来想找她聊聊的,但被摄影师给拖住了。”

    “等一下她回来,你就可以认真跟她谈一谈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小静坦白你是她母亲的事啊?”

    姜瑶皱眉:“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吧。”

    刹那间,餐盒从吕静手里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吕静双手握拳,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和接下来的事,所以她慌张地马上跑离现场。姜瑶和周曼玲听到声响,诧异地互看一眼,接着一起走出了办公室,只见散落一地的饭和汤。

    “是小静,小静很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曼玲,现在该怎么办?”姜瑶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担忧和焦虑。

    周曼玲扶着姜瑶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小静,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找她,随时保持联系,沟通情况。”

    姜瑶低头抿嘴:“好,我知道了。我先去附近找找,她应该还没有走远的。”

    周曼玲一边跟上姜瑶一边对姜瑶说:“行,那我就先找一找我们这栋大楼。瑶,如果你找到了小静,就跟她好好解释清楚当年的事。小静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会理解你的。”

    姜瑶苦笑:“但愿如此吧,即使她不理解我、不原谅我,我也觉得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姜瑶和周曼玲在走廊就兵分两路,姜瑶搭电梯下楼,而周曼玲则走楼梯逐层去找。

    吕静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闲逛着,在偌大的北京城,似乎没有她能去的地方。姜瑶连走带跑,四处张望,十分着急地寻找着吕静。从下午到晚上,从杂志社附近找到吕静宿舍,姜瑶始终都没有找到吕静,她有些绝望:“小静,你到底在哪,你千万不能发生什么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自己的。”

    周曼玲打来电话,姜瑶连忙接通:“曼玲,你是找到小静了吗?”

    “没有,我没找到她。我现在去她的学校再找找,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吕静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姜瑶的眼里。“你不用找了,我在她宿舍楼下看到她了。”姜瑶冲上去,抱住了吕静,“小静,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到你,担心死我了。”

    吕静大力推开姜瑶,怒吼:“担心,你说你担心我吗?这么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居然说担心我。”

    姜瑶一脸愧疚:“小静,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照顾过你。”

    吕静深呼吸,表情严肃:“以前的事,别再说了。现在我就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不要骗我。”

    姜瑶拉上吕静的手:“你问吧,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吕静冷眼看向姜瑶:“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你的女儿的?”

    姜瑶真诚讲道:“你实习期的最后一天。那天,曼玲拿着你和我的dna检查报告来找我,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我的女儿。”

    吕静冷哼一声:“那就是差不多一年前就知道了啊,但这一年来,你都没想过要跟我坦白,跟我相认,是吗?是吗?”

    “不是这样的,小静。我只是怕……”

    吕静声嘶力竭:“怕,怕什么呢,怕你当年抛弃我的事被曝光,怕我的出现会影响到你高贵的形象和你现在的事业吗?”

    姜瑶泪流满脸:“小静,你听我说,当年我并没有要抛弃你,是你爸带着你销声匿迹了,我之所以迟迟不跟你相认,是因为我害怕。”

    “你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还有,我告诉你,我真的不是你女儿,所以请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也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吕静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大楼。

    姜瑶抱头痛哭,身体渐渐虚脱到跌坐在地上。天开始下起濛濛细雨,吕静一手扶着玻璃窗,看着雨中的姜瑶,一手按着心脏处,眼泪止不住向下流。姜瑶慢慢抬头,看向吕静所在的宿舍。吕静迅速躲到墙后,姜瑶只见宿舍灯火通明,她失望地低下了头。一会儿,吕静又偷偷地看了姜瑶一眼,想到姜瑶给自己的便利贴留言和那个带给自己无数温暖的保温杯,犹豫再三,她还是拿起雨伞,决定下楼去。

    当吕静走到二楼时,她听到了楼下急刹车的声音,她从楼梯间的窗口向下看,只见周曼玲撑着伞匆匆地去到了姜瑶的身边,急忙地扶起姜瑶,并把姜瑶往车里带。

    周曼玲开车离开了,吕静咬着嘴唇,有气无力地走回了宿舍。一进门,她就瘫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她脑子乱成麻线,根本没办法认真思考。她无力地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头,大声地放肆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累到睡着了。

    雨时大时小地下着,让人觉得寒意不断。姜瑶面容憔悴地醒了过来,慢慢地支撑身体坐了起来。睡在床沿的周曼玲听到动静,马上惊醒过来:“瑶,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好点?要不我们去医院找医生看看吧。”

    姜瑶假笑:“我好多了,不需要去医院的。你照顾了我一晚,应该也累了吧,今天我放你一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放假是可以的,但你别想着要支走我,你在那,我就在那。”周曼玲把床头柜的水杯递到姜瑶手里,“你看你嘴唇都干了,来,喝口水吧。”

    姜瑶抿了一口水:“对了,昨晚希仔怎么办了,谁照顾他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孩子有孩子他爸会照顾,如果孩子爸搞不定,还有他奶奶呢,希仔最怕他奶奶了。他奶奶一出马,他就立马怂了。”

    “那就好,那就好。”

    “昨晚,你和小静究竟怎么样了?”

    姜瑶叹气:“小静不愿意听我解释,也不愿意原谅我。虽然事先已经预料到会这样,但真的发生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如果我当年离婚的时候,我坚持带走小静,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你也别自责了,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呢。当年,我们谁也想不到吕辰会偷偷带着小静连夜搬家,让我们找也找不到。只能说吕辰本质上就是个渣男,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我只希望我的小静能开心快乐,如果我的存在让她觉得不舒服,我会远离她,只要能偷偷看看她,知道她过得很好,我就别无所求了。”

    “你现在就先别想太多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相信我,终有一天,小静会原谅你,你和小静一定会母女相认的。”

    “但愿如此吧,先不说这些了。我现在真的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你先帮我弄点吃的,好吗?”

    “好,我现在就去煮,粥粉面饭,你想吃什么呢?”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那好吧,我先去看看你的冰箱有什么食材,有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看着周曼玲逐渐离去的背影,姜瑶喊道:“曼玲。”

    听到姜瑶的叫喊,周曼玲回头,柔声说:“怎么了吗?”

    姜瑶眼眶湿润:“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会,马上就有吃的了。”周曼玲笑着走出了房间。

    周曼玲离开房间后,姜瑶低落了下来,她打开床头柜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相片册,慢慢地翻看起来。一张张吕静小时候的照片映入她的眼帘,也一针针扎痛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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