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商柠的眼神别扭的很。

    事实上，商柠看玄淮的眼神也是别扭的很。有种东西，叫做“我明白你不喜欢我”，凡是还得保持恭恭敬敬。

    这种感觉几乎是致命的，实在是太难受了些。

    商柠跟着苏衡，再次行礼。这一次玄淮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向他们指了指一旁的一个蒲团。

    没错，是一个蒲团。

    商柠汗颜。

    这不是完全给她下马威吗？这种时候，是应该把蒲团让出去呢还是让出去让出去呢？

    苏衡将蒲团拖了过来，尔后将白狐裘绒毯盖在上头，让商柠坐下。商柠有片刻的迟疑，不过仅仅是片刻迟疑，她就一本正经地做了下去。

    嗯。

    软软的，又暖和。她相当满意。

    玄淮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集，简直要一口老血吐出来。这还是他那个生性薄凉的关门弟子吗？

    “苏衡，你可知为师这些年来身子一直不好，”玄淮清了清嗓子，有些无奈道：“为师让不少弟子出谷寻你。”

    “弟子知道。”

    “可你是怎么做的？”说到这里，玄淮似乎突然怒火中烧，就连眼睛里头原来带着的慈爱似乎也要一并收去：“你把他们都留在了谷外？”

    商柠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拼命才忍了下去。

    策反？

    这确实是她家大灰狼能做出来的事情。

    苏衡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语气平淡道：“弟子只是给他们选择，他们想要留在谷外，弟子自然给了他们优待。”

    嗯嗯。商柠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她家大灰狼绝对在撒谎，而且是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的那种撒谎。这人要么就是利诱了那些弟子，要么就是使用了一贯方法，威逼。

    玄淮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与苏衡深究什么。

    “你这些年在外面做的，就算是再是不像话。为师都可以原谅。”

    商柠细细打量玄淮的长相。这般看来，这谷主当真是有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脸，鬓角微长，浓眉大眼，五官端方。

    这根本就不是悬壶济世的脸，倒是更像是修仙的面相。以前商柠在京城见到同行神棍的时候，都能见到这样的面相。

    脸，是天赋之一。

    玄淮感受到商柠对他的打量。但出于气恼，他并不想要细看商柠的长相。反而继续对苏衡苦口婆心道：“一切皆可体谅，但是”

    他指着苏衡身旁开始走神的商柠，气愤道：“你断然不该自毁前途，做这等这等”

    看着他嫉恶如仇的表情，商柠一度怀疑自己身上大概是有狐狸精附身了。否则，自己这张娇美如花的小脸，再怎样也不该被别人当邪魔看啊。

    大概是说商柠的话，刺到了苏衡。

    他面容上的清浅，总算是收敛。他抬起头，看着玄淮的眼神变得漠然：“师父，不该这般说。”

    他语气，又冷又硬。

    “苏衡！”站在玄淮身旁侍弄茶水的严齐呵斥道：“你对我无礼便也罢了，怎能对师父也这般！”

    突然跳脚的首席大弟子。

    商柠狐疑看他，念及方才苏衡对他的态度，她突然觉得有些气恼。这人，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不是挑拔离间吗？

    “你在挑拨离间吗？”她道。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