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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毅然出逃
    看护与护士们在病房里留守了大半个小时,等到严语的药物消化,再也无法催吐出来,这才安心离开。

    药效的副作用显而易见,严语很快就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严语倒是很想了解一下自己服用的药物,但都是些药片,并没有外包装盒子或者说明书,严语也没法更进一步去了解。

    只是这段时间的服药经验,让他总结出药物的诸多副作用,除了畏光,恶心,眩晕等症状,最让严语困扰的就是嗜睡。

    当然了,也有可能院方担忧严语会暴走,开的药也针对性地选择了安定之类的药效作用。

    严语知道,出现昏昏欲睡的状况之后,便说明药效开始发作,自己再不行动起来,只怕真的要陷入沉睡,届时赵恪韩会不会再度出现,那可就难说了。

    眼看着自己多日来的努力就要白费,严语也站了起来,开始挣扎和跳跃。

    这么做除了让自己清醒,也是希望能够加快代谢,通过出汗等方式,尽可能将药物排出体外。

    可惜的是他不能自由随心地喝水,否则大量饮水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而严语这么做,还有着另一个原因。

    他想通过身体不断的扭动和跳跃,将束缚衣底下的枕头震落下来

    逃脱术是魔术师们最常表演的节目,而传奇魔术师胡迪尼最常表演,也最擅长的节目,便是逃脱

    逃脱术惊险刺激,惊心动魄,最能够牵动观众的心绪,最引人入胜,所以尤其受欢迎。

    而胡迪尼将精神病人所用的束缚衣作为道具,穿上了束缚衣,外面还绑着锁链,锁链上挂着铁锁。

    将自己置身于刀箱或者水底等危险之地,又加上各种限时的道具,在限定的时间内如果无法逃脱,就会丧失性命。

    严语并未看过影像,但从一些书籍里曾经读到过,或许很多人认为读书无用,但严语坚信书到用时方恨少,平日里读书的习惯,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帮助

    魔术师们逃脱的诀窍有很多,但魔术师们不是魔法师,他们无法改变事实,他们只能“歪曲”事实。

    正如同他们无法突破束缚衣的捆绑,一旦被束缚衣捆绑解释,除非有缩骨功,否则很难逃脱。

    魔术师们通常的做法是,在穿上束缚衣之时,尽量将双臂的间距扩大一些,就好像抱着一个虚无的球体一样,留下足够的空间。

    当束缚衣捆绑之后,他们就抱紧双臂,这样的话,束缚衣就会因为空间变小而松动,他们就能够轻易解放双手了。

    打个比方,如果有人要捆绑你的双手,那么你应该尽量撑开双手的距离,等捆绑结束,只要将双手合上,绳索自然会松动,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因为严语不是魔术师,看护们也不是魔术师的助手,所以在穿束缚衣之时,会用力勒紧,不会给严语留下足够空间的机会。

    严语只能改变策略,用一个枕头来拓展空间,只要通过身体不断扭动和跳跃,将枕头震落到腹部的位置,双手的空间就会得到解放,他就能够将双手从袖套中抽离出来了

    当然了,赵恪韩的人格掌控身体之时,是用蛮力挣脱肩关节,这样的方式本质上也是为了解放双手,但对身体的伤害太大。

    而且身体的每个关节都有着极强的牵扯力,严语不是赵恪韩,他没办法单靠个人的力量来达成脱臼,也不可能会这么做。

    不停地扭动和跳跃,使得严语非常疲累,但枕头的位置也在发生改变,严语渐渐能够感到双臂与胸膛之间留出了一些空间来

    也好在病房里的枕头都已经老旧,棉絮都很结实,重量也不轻,与身体也不算太贴合,终究是滑落了一些

    仅仅只是这么一点空间,但对于严语来说,已经是极其珍贵了

    严语的双手往后收缩,虽然到了极限,但他仍旧不断努力着,就像有成千上万个虱子蚂蚁在身上噬咬,严语发了疯一样胡乱扭动着,终于是将双手解放了出来

    束缚衣脱下,丢到地上,严语又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尽可能通过出汗,将药物排出体外。

    适才也是为了脱掉束缚衣,他才选择了动静很大的跳跃,此时已经达成目的,他可不想动静太大而引来看守。

    直到他的头发和衣服全都湿透,就好似从蒸笼里爬出来,严语才停了下来。

    他的营养摄取本来就不足,加上流血过多,此时也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

    但他接下来面临的问题,才是最为艰难的。

    脱掉束缚衣只是第一步,逃出去才是最终的目标

    但病房的铁门是从外头锁着的,铁门上方有个小窗,除此之外,严语根本没可能接触得到锁头,即便他懂如何开锁,也是无用。

    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等着别人进来了。

    照着往日的估算,每隔两个小时,都会有看护过来巡夜,当然了,他们也只是通过铁窗往里扫一眼。

    因为铁门紧锁,巡夜的看护也只有一个,根据班次轮换,未必就是程荣达。

    即便是程荣达,也不可能让他帮忙逃走,因为这样一来,他要背责任,到手的一切都会丢掉,程荣达的帮助也会有个限度。

    思来想去,严语也就打定了主意。

    他在门后坐了一会儿,积蓄了一些力气,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而且越发临近,他便轻轻拍了拍铁门,而后躺倒,趴在了地板上。

    若只是让看护见到被脱掉的束缚衣,看护必然会第一时间呼唤同事过来,但让他看到严语昏迷在地上,看护就不会感受到威胁,二十号第一时间进来救人。

    也果不其然,看护惊呼一声,便咔嚓嚓打开门锁,推开了铁门

    在他看来,严语只能轻轻拍打铁门,说明并非发疯暴走,而是身体出了问题,变得极度虚弱。

    严语正是抓准了他的心理,待得看护俯身搀扶他之时,严语突然暴起,扣住他的双手,将看护侧摔于地,双腿夹住他的腰肋软处,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摁住了看护的颈动脉

    缺氧,会让看护暂时昏阙过去,但不至于掐死他,不过这需要仔细把握,严语心里其实也没底。

    见得看护拼命挣扎,双腿乱蹬,严语心里也在担忧,会不会真把这看护给捂死了。

    也好在看护并没有挣扎太久,约莫两三分钟,就果真昏迷了过去。

    严语松开手来,将铁门关上,将自己的衣服与看护对调,又给看护穿上束缚衣,在他嘴里塞了一只袜子,戴上禁食口罩,整个人绑在了床上。

    他换上看护的衣装,同时还得到了看护腰间的一大串钥匙

    严语平日里也是见过的,出于卫生因素,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证看护们的安全,所以看护都会戴着口罩。

    此时巡夜,看护放松了些,并未佩戴口罩,严语往口袋里一摸,果真摸出一个口罩,果断戴上,遮蔽了脸面,又将卫生帽戴上,只露出眼睛,这才走出病房,将铁门重新锁了起来。

    严语站在门外,回望病房中的看护,又扫视了一番,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自由的气味

    走廊昏暗且幽深,一盏电灯忽明忽暗,两侧每个几步就是一个铁门,贴门上方的窗子透出幽怨与绝望。

    严语停了一会,迈开脚步往前走,但走了六七步,他又停了下来。

    他停在了隔壁的隔壁的铁门前,他突然想看看,重症区里关的都是些什么人,虽然时常听到惨叫或者怪笑,但这么长久,却从未见过这些病人。

    好歹都说同病相怜,严语就要脱离苦海,看他们一眼也是正常。

    然而当他透过窗子,却看到病房里空空如也

    严语心头有些疑惑,取下大手电,往里头四处照了照,还果真没人

    “难道搬走了”想起自己时常听到的惨叫和怪笑以及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严语心中也是疑窦顿生。

    他又走到临近的铁门处,往里头一照,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走廊两侧差不多十几个房间,竟然都空空如也

    他分明在服药的时候,还能听到护士和看护们依次打开铁门,甚至能听到病人们反抗的声音和动静,怎么到了夜里就没人了

    “有点不对劲啊”

    严语又往回走,将整个重症区的病房都检查了一遍,竟然全都没有人

    “这些人都去哪儿了难道梁漱梅打算对我展开什么行动才提前将这些人都送走”

    严语实在想不出梁漱梅接下来会对自己做什么,因为她要的是赵恪韩这个亚人格,只要继续服药,赵恪韩就会出现,她的目的就会达到,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无论如何,这都是非常不妙的兆头,既然无法推测梁漱梅的意图,走才是上策

    严语也不及多想,将口罩往上拉了拉,闷头便往外走。

    到了护士站,严语便放慢了脚步。

    护士站留着一盏小灯,但护士小姐却不见踪影。

    严语走到护士站前,也是满怀疑惑,正要离开,却一眼瞥到了桌面上的病案

    那病案上竟是白纸一张,上面半个字都没有,只剩下一些胡乱涂鸦的痕迹

    严语快速翻了翻,桌面上堆叠着的病案和文件等等,竟然全都是白纸,没有任何内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