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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沈家针法
    两刻钟的时间,运药大船又晃出了新高度,除了天赋异秉的钟云疏、先行治疗的沈芩、赵箭、船工们、韩王的义肢护卫们,其他人全都吐得天昏地暗。

    韩王早年也是乘风破浪的勇士,可年龄在这儿,一把老骨头吃不消如此颠簸,躺在隔舱里脸色发白。

    银甲精锐猛士们,饭量特别大,吐得也特别厉害,个个都面有菜色,头晕目眩地仿佛被铠甲穿了。

    徐然、崔萍、陈娘、白杨和阿汶达这几人,吐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每个人都可怜兮兮地盼着沈芩。

    阿汶达眼泪汪汪:“钱师弟……我还是不是你……最尊敬的呕……师兄呕……”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呕师兄呢,”沈芩嘴上不饶人,但也确实着急,因为有次替阿汶达把脉、看舌苔,发现他有胃病,这样吐的话,一定吃不消,“别动,我给你扎几针!“

    医术高超、众人敬仰的阿汶达发出一声惨叫,响彻全层舱隔:“我不要扎针!”

    “……”沈芩在摇晃的舱隔里,取用灸针已经不容易,扎准针更难,万万没想到文师兄竟然怕针,“亲,只是扎针而已,还想不想吃江鲜了?”

    “想啊……不要扎针!”

    “只是扎针,又不是上刑,”沈芩无奈至极,“喊得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似的!”

    “不要扎针!”阿汶达叫了第三次,被沈芩捂了嘴,“唔唔唔……”

    “听好!”沈芩凶相毕露,“你有胃病,吐成这样,就算有晕船药也喝不下,怕你胃出血,除了扎针还有什么法子?”

    阿汶达自己也知道,下一秒眼睛就被沈芩蒙上了:“啊……”

    钟云疏悄无声息地出现了,突然出声警告:“再喊打晕你。”

    阿汶达瞬间僵成一座石像,虽然在南疆并没有生活多久,却深受部落文化的影响,大邺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是千杀王将韩王殿下,这个可以理解。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第二就是钟云疏,按说他并未过去南疆,哪来的威名?

    奇怪归奇怪,对钟云疏的恐惧,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铭记住了。

    沈芩捏着消毒过的针,摇来晃去地定位很艰难,人体穴位如此奥妙,万一扎错了可怎么办?刚才好几次下针,要不是收针快,就把人给扎坏了。

    不想还行,一想就后怕不已,连带着捏针的手指都有抖。

    “凝神静气,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倒你?”钟云疏抵在沈芩身后,自成一堵人墙。

    “嗯……”沈芩深吸一口气,拉着阿汶达的手腕下针。

    “啊,酸!”阿汶达高调出声,迅速变低音。

    “酸就对了。”沈芩轻捻慢提,一针又一针扎得极稳。

    很快,阿汶达胃肠翻江倒海的动静迅速消弥,又过了一会儿,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感觉呼吸都顺畅多了,立刻喜上眉梢:“钱师弟,你什么时候偷学的?”

    沈芩收针消毒以后,才回答他:“这是正经八百的沈家针法!”

    阿汶达两眼一阵发直,颤着嘴唇低声说:“为什么我没承袭半点原主的记忆?”

    “不知道。”沈芩干巴巴地回答。

    阿汶达看着钟云疏,又看了看:“你都不惊讶的吗?”

    钟云疏一脸无所谓。

    “行啦,我要去看其他人了。”沈芩收好东西,被钟云疏扶着往外走。

    “真不是人。”阿汶达小声嘀咕,被突然回头的钟云疏吓得噎住了,太吓人了,这个!

    “你没告诉他?”钟云疏边走边问。

    “那是你的个人隐私,你不说,我当然不能说,”沈芩虽然很想看文师兄受惊过度的样子,也要在尊重钟云疏的前提条件之下。

    “下一个去谁那儿?”

    “走到哪里就去哪里,”沈芩无所谓,都是晕船病人,治谁都一样,“对了,钟伯怎么说?”

    晕船刚开始的时候,沈芩秉持尽量不用针不吃药的原则,让钟云疏去向船工长钟伯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法子。

    “钟伯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少则一日,多则三日也就过去了。”钟云疏对这铁打似的钟伯,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传来韩王的声音:“钱家小子,本王快不行了……”

    沈芩赶紧握住扶栏,走进韩王殿下的专属大隔舱,把脉、望闻问切以后,同样施了针,相较于阿汶达,进针浅时间短。

    韩王看着身子骨很硬朗,但是沈芩知根知底,毕竟年龄在,万事小心为上。

    一刻钟以后,韩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觉得舒服多了,夸了句:“钱家小子,真有你的!”

    沈芩很不客气地伸手:“五两纹银不贵吧?”

    韩王哈哈大笑:“不贵,记在帐房那里,随时可以取用,这样可行?”

    “好啊。”沈芩再次收拾东西,顺便记下了韩王的舱隔位。

    一个时辰以后,今日上船的大家都亲身体验了沈家针法的厉害,对沈芩的敬佩更添了几分。

    午食时分,一群人准时出现在船舱食堂隔舱里,船工长钟伯看到恢复了精神、胃口大开的众人,惊得合不拢嘴:“这,这,这……”

    “老汉第一次上船,吐了三日三夜呐,去了半条命啊……”

    “和老汉同时上船的船工们,有几个还丢了性命,唉……真是的。”

    “……”

    钟伯带着几分老年人的絮叨,对年青时的遗憾耿耿于怀。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沈芩身上,对她的感激更多了几分。

    沈芩嘿嘿一笑,眯了眼睛,在钟云疏吩咐上菜时,就紧盯着每道端进来的菜肴,边看边思索,这船出奇地大,船上的碗碟也出奇地大,盛在里面的吃食却不多,可以算得上很少,只占了一个底。

    不是吧?这么多人只吃这么一点点,哪够饱啊?

    大船又一阵猛烈的摇晃以后,沈芩就想通了,菜多汤多就都撒出来了,嗯嗯,很有道理。

    韩王看着沈芩放空发呆的样子打趣道:“钱家小子,又在琢磨什么呢?怕不够吃?”

    沈芩正想得出神,突然被点名,赶紧解释:“上午有些累,让我发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