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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风雨同舟
    翻了个三四遍,也没能翻出个花。白若把抽屉推回原位,轻轻叹了口气。



    正沉默着,脚边轻飘飘地飘下来一个信封。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季二才弯身把东西捡起来:“应该是夹在抽屉缝里的,你看看。”



    “嗯。”白若点头,打开信封,拉出了一张机票,突然间就吸了口冷气。



    “怎么了?”



    白若赶紧把机票重新收起来,脑子里一团糟:“等一下,我先想想。”



    话落,旁边的房间忽然有人开门,一连串脚步声匆匆下了楼。



    “什么情况?”白若喃喃自语。



    季二摇头:“我去看看。”



    “不要。”白若立即抓住季二的胳膊,“先看看动静。”然后起身关了灯,手中紧紧抓着那个信封。



    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白若一辈子都忘不了。原本进自己家,如今却跟当贼似地,有朝一日她也要冯氏母子尝尝这滋味儿。



    季二的听力不凡,凝神屏息地把耳朵贴在地板上,皱眉道:“他出了何公馆,是个男人。”



    “男人?”白若一想,就知道事情不对。



    “旁边是谁的房间?”季二机警地问道。



    白若紧紧握住拳头:“我的。”



    “你的房间?”那么事实就应该是白若的房间无人居住才对,为什么会有人跑出来?而且是个男人……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



    “没有,”季二老实地摇头,“我找东西太认真了,没注意。”



    “……”白若揉揉额头,猜不准在自己房间的男人是谁,“算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季二飞快地捂住白若的嘴,将她压到门后的墙上。随着两人的身体交叠在一起,白若浑身温度陡升之际,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走廊上橘色的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半个房间。



    白若躲在门后,因为门缝处垫有锦套的缘故,把她的脚趾头给裹了进去,被门缝给卡住了。可是嘴上被季二捂住,她疼得连口气都呼不出来,只能死咬住季二的手指,表示老娘现在很疼很不爽。



    进房间的人似乎很纳闷:“咦,还以为罗辰在里面呢……”



    是冯氏!



    白若瞠目,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等到冯氏关门离去,白若才大口喘气,在黑暗之中瞪了季二一眼:“我快窒息死了。”



    季二挠头,赶紧把锦套垫回去,回头开了灯,忙问:“怎么样?没弄疼你吧?”



    脚趾头疼得都快挤出了泪花,白若哭笑不得地抹掉眼泪摇头:“没有。”脚上穿的那双凉鞋都快被夹变形了,季二哪里看不出来。



    “我看看……”说着就弯腰要检查白若的脚。



    白若退了一步:“没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等一下!”季二握住拳头,“白小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嗯?”白若狐疑,“这儿你又不熟,你要干什么?”



    “嗬!”季二露齿一笑,“回去你就知道了。”



    “你别乱来啊,我们要全身而退的。”



    “嗯,我不会乱来的!”



    谁知道季二答应地好好的,最后还是乱来了。直到白若被季二蛮横地驮到背上,离开何公馆的时候,才发现季二这小子跟这叶连城学坏了很多。



    只见何思思的房间阳台外面,吊了一个像蝙蝠似地包裹。起初白若还看不明白,但是再定睛一看,就差点笑了出来。



    是罗辰赤身裸体卷着被子挂在那儿了,出了罗辰之外,冯氏至少还穿了件睡衣,但也裹着被子被挂到了阳台外面。



    “你刚才就跑去干这个了?”白若板起脸孔,看起来很生气。



    季二点头:“谁让他们欺负你。只可惜让何耀文那小子给跑了,否则我一定剥光他,连被子都不裹,直接贴墙上去。”



    “你这样会暴露我们的。”白若训斥道。



    季二很无辜地摇头:“不会不会,我蒙面的。而且我没有碰思思小姐,我只惩罚这两个坏东西!”



    “干得真漂亮!哈……”白若乐了,“不过他们这样挂上一夜,不会掉下来吗?”



    季二吐了下舌头:“我是看到阳台口有水管正好可以挂住,至于会不会掉下来,听天由命吧!”



    白若无奈地笑,回头再看了看那两个“蝙蝠”,心里却不得不佩服季二的细心。显然会不会掉下来这件事,他早就已经想到了,并且做出了防护措施。那两人身上的被子裹地很厚,就算掉下来也不会摔死,但至于摔个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那就真得听天由命了。



    而现在这个季节哪里会盖那么厚的被子呀!所以季二很明显是想到了不想出人命,所以才捣鼓出那么多被子。



    她不禁抬手敲了一下季二的脑壳:“你肚子里多少坏水是我不知道的?”



    季二抿着嘴笑,并未回答:“白小姐你抓紧我了,我带你到医院去看一下脚。”



    “没关系了,现在已经不疼了。”难为他还在逃命的时候顾及她的脚,其实被夹的时候是很痛,可是后来就好了,明天最多肿个包而已,完全不必到医院。



    “哦,”季二不强求,自觉那点伤他也可以治,而且他极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便道,“那我们回家。”



    “我给叶教授打个电话,让他来接。”白若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来何公馆之前,因怕叶连城打电话来吵闹就把手机给关机了。这下顿时背脊冷汗刷刷地流,难怪她觉得今天一下午都奇怪地很,为什么叶连城在金翠坊找不见她,还不打她电话骚扰。



    “这下惨了。”白若咕哝着,想到回去之后铁定要被叶连城教训,就欲哭无泪。



    季二慢慢地走在大路上,扭头问:“什么惨了?”



    “哎!”白若无从说起,等开了机,一连串噼噼啪啪的短信涌了进来,“你也惨了,叶师傅说要把你剥皮拆骨炖汤补身体。”



    “……”季二心胆颤了颤,觉得自己的皮确实有点痒了。



    不过短信翻着翻着,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忙让季二把自己给放下来。



    “怎么了?”季二纳闷,不是要给叶连城打电话吗?怎么不打。



    白若的脚一落到地上,便把包里偷出来的那个信封取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机票的时间,再翻出当初何桑去香港之前发的那条短信,时间一对照起来,就看出了异样。



    “到底怎么回事?”季二还认得字,看到机票上写的是中国香港,至于蝌蚪似地英文字他就无能为力了。



    “我继父没有去香港。”白若道,“这张机票是在他发短信之后的,也就是说这张机票就是他去香港的机票。但是机票却没用,所以他根本没去香港。”



    季二眨了眨眼,理清这些逻辑关系之后开始纳闷:“那他会不会去了别的地方?我师傅就爱干这事儿,说了去这里,完了总会变卦去另一个地方。”所以叶孤就是这种虎头蛇尾的人,当年才会把他丢在广西一个人逍遥去了。



    “不可能啊!”这不符合常理,“我继父去香港是因为何氏公司的事情,不可能说取消就取消的。就算真的取消,他也会通知我,而且公司的人肯定知道行程取消的事情。”



    “不能是私事?”季二随口一问。



    白若闭上眼睛,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虽然跟何桑相处了十几年,但是却一丁点都不了解这个养父。



    比如说,既然深爱着母亲,为什么会拆了花园里的秋千?既然深爱着母亲,为什么会另娶冯氏为妻?



    何桑究竟去了哪儿?冯氏为什么说何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而且何桑是打算把何氏公司交给她的,若然如此,何氏的律师应当早就联系她了才对。



    见她想得入神,季二便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白小姐你慢慢想,我们就在这儿等叶教授好了。”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开机,无视一连串讨伐他的短信,直接给叶连城打了个电话,让他上何公馆附近的国道来接人。



    叶连城一听人在何公馆,都快炸毛了:“你们俩搞什么搞?去那儿也不说一声!我们在咸阳呢,等着老子,你小子死定了。”



    咔嚓——电话断了,而季二才说了一句话。



    白若苦笑,贴地坐到季二身边,繁杂的头绪仿佛要炸开了她的脑子。刚才从自己房间跑出来的男人究竟是谁?而冯氏显然也是在自己房间的,否则不会听到动静来书房查看。所以说,那个神秘男人其实是跟冯氏在一起的,并且是在她的房间。



    不堪的一幕在她脑子里不断地盘旋,虽然季二把这荡妇卷着被单挂在阳台上很解气,但这根本解决不了切实问题。



    “我们要去一趟何氏公司。”白若淡淡地道。其实自从冯氏把自个儿儿子弄进公司之后,她就很少去那儿了,只是很偶尔地约何桑喝茶,会去他办公室等他。所以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一般,那地方已经渐渐变得陌生了。



    “现在?”季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白若失笑,“再说吧……”



    细细的雨丝**了白若的头发,夜风徐送,化去了地表的酷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