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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倾诉
    “下班后带你去我家,成吗?”快下班时,赵晋峰给忆香发去了一条短信。



    “有事吗?”忆香立马回了过来。



    “想请你听我的故事。”赵晋峰回道。



    忆香没有回短信过去,这会儿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尽管她很想听赵晋峰亲口讲自己的故事,可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听了以后该怎么办?以自己的个性,稍微有点感动的事就能哭出来,她真怕到时候自己会失控,这样可能会让他更伤心。



    下班后,赵晋峰如约地等在了厂门口,忆香有些犹豫地上了车。



    “怎么?当我家是贼窝呀?是不是不敢去呢?”等忆香上车后,赵晋峰笑着问道。



    “嘿……”忆香笑了起来。



    “晚上想吃什么?”赵晋峰看着忆香问道。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忆香笑着回答道。



    “请你吃牛肉面,不过是来一桶的,怎么样?”赵晋峰笑着问道。



    “不行!到你家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吃泡面?亏你想得出来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呀?我要吃你亲手做的牛肉面!你会吗?”忆香故意问道。



    “听你这么说还是很有难度的。”赵晋峰如实地回答道。



    “哎,看来是要准备饿肚子了!”忆香唉声叹气地说道。



    “行,那我们先去超市,选购好了要用的材料,然后回家,你再帮我做,怎么样?”赵晋峰美美的说道。



    “你代词用错了,不是我帮你做,是你做!明白吗?”忆香纠正道。



    “什么?”赵晋峰问道。



    “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会哦!”忆香说道。



    “我正想这么对你说的!”赵晋峰顺着说道。



    “啊!之前不知道是谁一直说要做刀削面给我吃!”忆香装作不高兴的说道。



    “我是有心要做的,只是做出来能不能吃,这可就不好说了。”赵晋峰笑着说道。



    “我告诉你,如果想吃我做的牛肉面,很简单!请将你已经消化好的,烙在心底的故事讲给我听,你做得到吗?”忆香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赵晋峰不解地看着忆香。



    “笨呀!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听你随口瞎编的,我想听真实的你,不是为了寻找审美刺激的。”忆香回答道。



    “你的牛肉面档次还真高呀!这吃了它,我还得掏心掏肺的呀?”赵晋峰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没错!”忆香肯定地答道。



    买好东西回到赵晋峰的家,他刚将门打开,忆香就大吃一惊。



    “不会吧!你家还真简单!看,就一条沙发,一个桌子,你喜欢这种一贫如洗的感觉呀?”忆香觉得有点好笑地问道。



    “有爱才有家,这里只住着我这么个单身汉,没人疼没人爱的能算家吗?没有家,干嘛要弄些没有用的装饰品当累赘呢?”赵晋峰带点自嘲的口吻说道。



    “赶紧将你手上的东西拿到厨房吧!”忆香转换了一下话题。



    “我记得我好像有半个月没有进厨房去了,你进去后可别惊讶啊!”赵晋峰不好意思地说道。



    “半个月?那里面一定成了老鼠窝啦!”忆香笑着说道。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这房子里就缺老鼠作伴了!”赵晋峰嬉笑着说道。



    “不行!还是你先进去吧!我怕虫子!”忆香看着赵晋峰说道。



    “没事!大不了一会儿我们上演一场‘英雄救美’!”赵晋峰故意说道。



    “真没同情心!告诉你,牛肉面我煮可以,不过呢,吃完后你必须洗碗。”忆香命令似地说道。



    “还是我先进去吧!”赵晋峰无话可说了。



    “诶,现在到超市买调料还送辣酱呀?”忆香将买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发现多了一瓶辣酱,她好奇地说道。



    “那是我买的。”赵晋峰轻声地说道。



    “你买的?你不是怕辣吗?”忆香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我爱上了辣椒!”赵晋峰看着忆香,深情地说道。



    “是吗?”忆香反问道。她心里想,你一会儿可别辣得伸舌头。



    “我来切牛肉吧!”赵晋峰说着就要动手切了。



    “可别!你看这些地方都有灰尘了,还有刀子也没有洗,最主要的是你认识牛肉的纹路吗?你可别瞎切,不然煮熟了的牛肉会嚼不动的!”忆香连忙制止道。



    “真的呀?那要怎么做呢?”赵晋峰很感兴趣地问道。



    “你看这些就是牛肉的纹路,要沿着这里切,切好了还要放上些生淀粉调一下。”清洁工作做好了之后,忆香就开始教赵晋峰怎么做了。



    “调好后再干嘛呢?”赵晋峰接着问道。



    “放到窝里炒一下,差不多熟了就盛起来,然后再放水在锅里,等水开了下面条,再将它们放进去,之后就是放调料之类的了。”忆香很仔细地说道。



    “不放辣酱吗?”赵晋峰好奇地问道。



    “你真的能吃辣椒吗?”忆香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吃了你就知道了。”说完,赵晋峰就放了一大勺辣酱到锅里。



    “你干嘛下手这么狠呢?会很辣的!”忆香埋怨道。



    “嗯,真香!”赵晋峰故作陶醉状。



    “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了!”忆香对他说道。



    “我可不可以先尝一口,然后再去洗手呢?”赵晋峰故意哀求道。



    “好了,可怜可怜你!”忆香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到了赵晋峰的嘴里。



    “嗯,味道好极了!”赵晋峰边嚼着牛肉边称赞道。



    “小七,谢谢你!我觉得我们现在真像夫妻。我嗅到了一股家的味道,好温馨的感觉!”赵晋峰感激地看着忆香说道,他已经辣得满头大汗了。



    “明明不能吃辣的,干嘛要逞强呢?看!你额头上的汗珠,都有黄豆那么大了!一会儿一定要多喝点水,不然会上火的!知道吗?”忆香嘱咐道。



    “是!今天的牛肉面真的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回味了!”赵晋峰笑着说道。



    “吃完啦?”忆香严肃的问道。



    “是呀!怎么啦?”赵晋峰竟忘了要洗碗这事了。



    “哎,请把你的碗递给我吧!”忆香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去泡茶,今天我请你喝我泡的毛尖,怎么样?”赵晋峰自顾自的说道。



    “随便你!”说完,忆香就洗碗去了。



    “闻闻!很香的!”见忆香走出来了,赵晋峰连忙把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上。



    “谢谢!不过,饭后半小时是不能喝水的。”忆香接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严肃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赵晋峰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讲你的故事了?”忆香坐在赵晋峰的旁边,看着他问道。



    “可不可以让我在这种幸福的感觉中再多徜徉一会儿?”赵晋峰看着忆香乞求道。



    “嗯!”忆香点了点头。



    “要不你先把这个拿去看看吧!”说完赵晋峰就将自己的钱包递给忆香。



    “干嘛?我的牛肉面对于你是精神消费,是无价的,你递这个给我有什么用?”忆香有些生气地看着赵晋峰。



    “你打开看看呀!”赵晋峰连忙说道。



    “哦!我猜这里一定装有与你关系亲密的人的照片,对吧?”忆香猜测道。



    “是的!想看就快打开吧!”赵晋峰看着她说道。



    “不打开!这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的!”忆香将伸过去的手缩了回来。



    “好!那你就盯着我看好了,我脸上写着故事呢!”赵晋峰故意说道。



    “看就看!”说着,忆香就将钱包打开了。



    “哇!这个小女孩好可爱呀!她的眼睛好清澈!我看她很适合当艺术家的。”忆香看了照片后说道。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赵晋峰被她给逗乐了。



    “我记得很多年以前,有一位老师对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后来才知道他是位很不错的表演艺术家。她叫什么名字呀?”忆香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好奇地问道。



    “她叫媛媛,是我哥的女儿。”赵晋峰的脸色已经不似先前那么轻松了。



    “你和你哥长得像吗?”忆香问道。



    “很像的!怎么啦?”赵晋峰不解地问道。



    “可是我觉得媛媛不像你们,她应该像她妈妈,是吧?”忆香很肯定地说道。



    “拿来!”赵晋峰一把夺过钱夹。



    “干嘛?子女长得像自己的父母,这很正常的呀!你生什么气吗?”忆香生气地问道。



    “她早就没有父母了,她只有一个奶奶和我这个叔叔!”赵晋峰大声地回答道。



    “你这么凶干嘛呀?”忆香感到很委屈。



    “来!来!尝尝我泡的茶怎么样。”赵晋峰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大声说话。



    “好苦哟!”忆香喝了一小口说道。



    “可能是泡的时间过长了才喝的缘故吧。要不我给你换一杯?”赵晋峰连忙接过忆香捧在手里的杯子。



    “你不用忙活了!我想请你继续讲下去,可以吗?”忆香用期待地眼神看着赵晋峰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媛媛的妈妈就那么来气,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哥哥去世没多久她就狠心地抛下媛媛跟人走了的缘故吧。你知道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的,那段时间我根本就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女人,我觉得女人的心变得比天上的云团还要快,还偏执地认为世界上的女人都是冷血动物,是不值得去爱的!不过,在遇到了你以后,我的看法便完全改变了,你是我遇到的女子中最善良的一个,也是最真实的一个,跟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的踏实。”赵晋峰很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别人都称你们山西煤矿为黑金地的,其实在这片土地上不知上演了多少的生离死别,血的代价。在一场场的矿难中,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随着瓦斯的一声巨响,瞬间就与自己的亲人阴阳两隔了。哎!也不知有多少个原本幸福完整的家庭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妻离子散的。逝者已矣,留给尚在人世的亲人的是无尽的痛苦和一辈子都难以走出的阴影。”忆香无限感伤地说道。



    听了忆香的话,赵晋峰并没有出声,他双手紧紧地握着茶杯,眼眶里闪着泪光。



    “你还好吧?”忆香拍了拍赵晋峰的肩头问道。



    “已经经历了,就算再痛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每当我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哥哥的影子,这种煎熬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了。”赵晋峰悲伤地说道。



    “所以你拼命地工作,想以此来弥补媛媛。”忆香看着赵晋峰痛苦的脸庞,她的心里也隐隐作痛。



    “是的,我觉得我欠我哥太多了!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当我想回报他的时候,他却永远地离我而去了。有时,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罪人,我害哥哥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害媛媛没有了父母,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让媛媛过上最好的日子。”赵晋峰情绪激动地说道。



    “我能理解你的用心。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的生物都是有生命的,无论是人、动物或是一草一木,一旦消逝了,就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拼命的工作,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万一哪天你倒下了,那你母亲和媛媛该怎么办呢?还有,你一直将痛苦压抑在心,总有一天你的心脏会不堪重负的,你没听说过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叫‘病由心生’,请将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我愿意当你的听众,真的!”忆香真诚地说道。



    “哥哥比我大两岁,个头挺高的,不过比较瘦,他十五岁就开始到矿上去干活了,一干就是十个年头,那次本来我们都不让他下矿的,可他说当矿工虽然辛苦,可干了十年,毕竟也有感情了,他想最后一次下矿,没想到就再也没有机会上来了。”赵晋峰说到这就停下来了,他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流下来了。因为颤动的缘故,他手里的茶水已经洒出来了一些了。



    此刻的忆香已经被赵晋峰的情绪给感染了,她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不过,她知道自己当下要做的事是要尽全力安慰、鼓励赵晋峰的,所以,她还不能哭。于是,她将茶杯放在嘴唇边,用牙齿紧紧地咬住杯沿,她闻到的不是茶叶的清香而是其被泡熟了的那种涩味。她知道赵晋峰应该不擅长茶道。



    看着赵晋峰流泪的样子,她心里也特别的难受。尽管她常听人说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一定会有脆弱的一面,只是那一面常常会被他们给刻意的遮掩住。可当这么一个坚强的人,这么一个闯进她心房的人,在她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时,她的心里其实也和他一样的难受。



    忆香没有出声,从赵晋峰开始讲话她就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将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她默默地拿出纸手帕,轻轻地帮他擦拭脸上的泪痕,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这张脸,这会儿她才发现他的胡须有点长,他的面部是那么的憔悴。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鼻子感觉酸酸的。



    “听到哥哥出事的那一刻,我像发疯似的往机场冲去,直到回到家中,看到哥哥的遗体,我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可眼前的一切让我……”赵晋峰已经说不下去了,他的手比先前颤动得更厉害了,杯子里的茶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忆香本来是最怕喝苦味的茶的,可这时候她将杯子里的茶全都吞进肚子里了。放下杯子,她又拿起纸手帕,慢慢地帮他擦拭着,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哭,因为她要给他足够的力量,好让他有勇气慢慢地走出心里的阴霾。



    过了好一会儿,赵晋峰才又慢慢地提起了一点精神,他开始继续讲了。



    “当我看到哥哥被水浸泡得已经肿胀了的身体时,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我用双手使劲地摇着哥哥已经冰凉的身体,我想喊,可是我的喉咙却发不出声,我就那么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摇着哥哥。当我筋疲力尽时,我妈妈走了过来,她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她说哥哥生前最爱干净了,叫我帮他把身上的污垢擦去。”说到这儿,赵晋峰颤动的手已经慢慢地缓了很多了。



    此时的他也进入了精疲力竭的状态了,他感觉自己连拿茶杯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做出要将茶杯放到桌上的动作,可是在靠近桌面的那一刹那,杯子却掉到地上摔碎了,杯子里仅存的一点茶水泼洒到了地板上,形成一点一点像泪珠似的茶泽。杯子破碎的声音将他惊醒了,当忆香准备去捡那些碎玻璃片时,他一把拉住了她。



    “我顺着哥哥原本瘦削,这会儿已经肿胀的脸庞,一点一点地往下擦拭,我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破碎,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将哥哥的全身擦拭完的,在亲戚的帮助下,我给哥哥换上了新衣服。后来,殡仪馆的车子来了,我拼命地阻止不让他们将哥哥带走,可最终他还是被他们拉走了,母亲没有让我跟着殡车一起去,她怕我闹事,她自个儿去的,她想让哥哥走得安心点,平静点。”说完这个,赵晋峰扑在忆香的身上开始放声大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晋峰停止了哭泣,他躺在忆香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昏昏地睡去了。



    忆香深情地看着这个和自己贴得这么近,已经疲惫的男人,闻着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她知道等他一觉醒来时,他心里的痛楚应该会减少很多了,她觉得今天自己的表现真好,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情感释放一定也要讲场合,懂忍耐。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感谢眼前的这个人,是他让自己明白这个道理的。



    当赵晋峰从沉睡中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睁开眼睛看见忆香正温柔地看着自己,他并没有要变动自己姿势的意思,他抓住忆香的手,恳求忆香不要离开他。忆香静静地看着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小七,对不起!今天都是我不好,害你在这熬夜为我守候。”过了一会儿,赵晋峰在忆香的身旁坐了起来,他还是紧紧地握住忆香的手。



    “没事!我愿意这么做!”忆香微笑着说道。



    “小七,我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解开了枷锁似的,心里特别的轻松!谢谢你,那么用心地倾听我的故事!”赵晋峰看着忆香,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谁让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呢!”忆香笑着说道。



    “这辈子能遇上你是我的福气,我真的好感谢老天爷的安排,让我在还能爱得起的时候和你相遇!我会将这份爱好好地珍藏在心的最深处的!”赵晋峰深情地对忆香说道。



    “我能感觉得到!现在,你想不想品尝一下我泡的茶呢?”忆香笑着问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懂茶道的,请你喝茶只是自己凭感觉瞎弄的。”赵晋峰惭愧地说道。



    “没关系!知道你有那份心就成了!”忆香体贴地说道。



    “你知道毛尖有什么特点吗?”忆香接着问道。



    “不知道!”赵晋峰一脸茫然地回答道。



    “毛尖外形匀整、鲜绿有光泽、白毫明显。毛尖属于绿茶。”说着,忆香就将适量的茶叶放入两个茶杯里。



    “第一遍是洗茶,是要倒掉的,第二遍先倒入少量开水,以浸透茶叶为度,加盖3分钟左右。”忆香边做边说着。在等待的过程中,赵晋峰将碎玻璃片清理干净了,他怕忆香不小心踩到弄伤自己。



    “接着再加开水七八成满,便可趁热饮用了。”说完这个,忆香就将一杯清茶送到了赵晋峰的手上。



    “看!这茶的颜色鲜润、干净,还不含杂质,再闻闻茶香清新。快尝尝味道吧!”忆香笑着说道。



    “嗯!味道鲜爽、醇香、回甘生津。小七,你泡茶的技术真的很不错哦!”赵晋峰边品尝边说道。



    “你过奖了,我对茶道也不通的。”忆香谦虚地说道。



    “哎……,要是我妈也能静下心来品品茶,她就不用瞎操心了!”赵晋峰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啦?”忆香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她老是想抱孙子,天天在我的耳边催呢!”赵晋峰无奈地说道。



    “她不是有媛媛这个孙女吗?”忆香不解地问道。



    “可她还想要个孙子,她说如果没有孙子她死后见到了我爸没办法跟他交代。”赵晋峰回答道。



    “又是传宗接代!你的想法呢?”忆香看着赵晋峰很期待地问道。



    赵晋峰没有回答,他只顾着喝他茶杯里的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