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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山鬼
    九叔停顿片刻,悠闲地拿起茶杯,好似谈话的内容只是一些家常琐事。



    似乎,我和萧雅停越是紧张,九叔却越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停顿片刻,九叔才又继续说:另外要说明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容易产生意念自杀这种现象的,如果一个人勇敢并且意志坚定,遇事镇定自若,内心不会产生消极的自我暗示,这样是不会出现意念自杀的,当然,如果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亏心事,呵呵,那就不好说了……



    萧雅婷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他看着九叔,似乎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些简单化的解释。



    于是萧雅婷问:九叔,你在理论上做了指导,但是我们警方具体该如何对案件实施侦破呢?



    九叔皱着眉想了想,说:我希望亲自审问一下李长贵,既然他说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先把他的问题搞清楚,破案才能够有针对性,才能够有的放矢。



    萧雅婷点点头:这个没问题,但我需要与当地警方沟通一下,请二位先到招待所稍作休息。



    于是乎,九叔和我被带入一个房间里,就是单位里的招待所,休息了很长时间,傍晚时分竟下起雨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何况现在已经是初冬天气了,窗外吹进的风都是冷嗖嗖的。



    我对“山鬼”一词十分感兴趣,趁着九叔打坐的时候,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些关于山鬼的信息。



    “山鬼”一词,最初见于《楚辞》,在屈原的《九歌》里将山鬼描写成一位极其富有气质的女子形象,所以山鬼也被传说为一个山林中的神女。



    不过,这起案子所涉及的山鬼肯定不是前者,九叔认为,山鬼并不是一个特指的名称,李长贵口中的“山鬼”大概是“山里的鬼”这个意思,李长贵遇到诸多怪事但他又无法找到合理的词汇加以形容,所以才用“山鬼”一词来代替。



    我觉得,山鬼这个词其实只是李长贵对于恐怖集合的总称。



    雨淅淅沥沥地下的没完没了,仿佛等了好久,天已经黑了,萧雅婷才找来一辆警车,于是我们三人坐上警车出发了。



    李长贵已经被关押在公安局看守所里,从中药研究所通往看守所的道路坑洼不平,车子不停地做着颠簸运动,好在距离并不远。



    到达了看守所,我们三个人被十几名出来迎接的警员带到会客室,刚一坐下,就有一个年轻男警员送上茶来,九叔抬头表示感谢,原来他就是在机场接机的两个武警其中的一个。



    不见得是什么好茶,但茶水的热量冲淡了潮湿阴冷,令人精神一振。



    不多时,两个警员带进了一个人来,想必那个干瘦黝黑的男人就是逃犯李长贵。



    李长贵是低着头进门的,我虽目不转睛但也没看清楚他的相貌,但那青灰色的光头,在暗淡的光线下分外地触目惊心。



    室内站了很多穿制服的警察,虽然每个人都懂规矩不乱说话,但人多了挤在一起总会感觉透不过气来,因此,气氛十分压抑。



    九叔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了九叔的意思。



    于是我站起来微笑着对一众警员说:请大家回避一下,只留下一个同事在门口协助就够了,谢谢,谢谢大家了。



    警员纷纷退出去,会客室只剩下四个人,我和九叔,还有萧雅婷和李长贵,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几分钟。



    我只能听见李长贵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似乎忍受不了沉默的压力,先开口说道:你们……你们不要怀疑我,那些人……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九叔淡淡地对李长贵说道: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九叔的话好像给了李长贵吃了一颗定心丸,李长贵冷静了很多。



    李长贵问九叔:那……那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



    九叔对李长贵说: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包括你在内的七个人,你们在山里究竟遇到了什么,以至于除你之外,其余的人都死了?你说了,我们就放过你……



    问完这句话后,九叔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李长贵,而李长贵却紧闭上了眼睛,嘴唇也紧绷起来,似乎他在激烈地权衡利弊。



    突然,李长贵极其诧异地翻着眼睛看向九叔,然后脸色渐渐地变了,他开始翻白眼,双手十指弯曲,艰难地捧着自己的脑袋,身子歪斜,腿一软摔倒在地,连坐着的椅子都被他撞翻了。



    李长贵一边摇晃一边嗷嗷地怪叫着,叫声凄厉,惨不忍听,使得站在门口的警员们也一个个推开门探进头来,然而,九叔却不以为然地朝探头的警员摆了摆手,那意思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意料之中。



    我站起来走到李长贵身边,俯身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李长贵,我对着李长贵小声说:你啊,装得还是挺像的……



    李长贵用手掩着脸,胸膛原本频繁地起伏着,但听了这句话,全身竟有两秒钟的静止不动。



    九叔说:把门看好,不要让闲杂人等闯进来了。



    九叔朝萧雅婷看过去,他声音非常高,像是通知站在门外监听的警员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来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



    九叔说:你这种装病行为是为了故意隐瞒,其实没必要,我没有说那些人是你杀的,因为尸体已经经过解剖,并不是死于外力,而是……



    我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说:如果你喜欢坐在地上回答问题,我无所谓的。



    李长贵睁开眼睛,但是身体没有动一动,他问九叔:而是什么?



    九叔蹲下身凑近李长贵,低声说:那些死者被吓破了胆……



    听到这里,李长贵从地上坐了起来,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显然警方确实没有告诉过他关于尸体的内幕。



    好像是奏效了,九叔换了一个问题:这些人的死与那一棵老山参有关系吧?



    李长贵点点头:是……是的。



    既然李长贵喜欢坐在地上,九叔就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开始了欲擒故纵的审问。



    九叔对李长贵说:吓破胆而死的案例还是很少发生的,尤其是这个小地方,不瞒你说,我们几个人正是为了侦破这起悬案千里迢迢而来,我们也比较善于处理此类超常规案件,但是,如果你一味地抵抗,一味地隐瞒下去,对你自己是没有好处的,如果实在破不了案,我们离开这里后,当地警方就必须把该案件处理成一起谋杀案,然而你是唯一活着的当事人,你同时又是个逃犯,你会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对吧?



    李长贵低头想了半天才问:如果我说了,可以减刑吗?



    九叔说:这是监狱方面的事情,不过,如果你拒绝配合破案,加刑是肯定的。



    李长贵说:好吧,我说……我说就是了……



    李长贵呼出一口气:但是我也知道的不多,我只说我知道的,我把我自己的经历告诉给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