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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怪诞的死状
    男警官费力地解释着:法医猜测,致死的原因是由于死者看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由于惊吓过度,突发某种先天性的疾病,然后……然后,就在死者遇水的那一刻由于惊吓过度突发疾病而猝死了。



    我自言自语说:猝死?!



    九叔突然问:河边有路灯吗?



    男警官点点头:有啊,怎么了?当然会有路灯的。



    九叔摸着下巴,扬了扬粗粗的眉毛说:我可不可以这样去理解,当时死者发觉后边有什么东西在追自己,他惊慌得到处逃,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跑,直至跑到小河边,死者知道那条河水很浅可以淌水过去,所以他想逃到河对岸去,但就在他踏进河水之时,在河水里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从而心脏瞬间衰竭,面朝下趴在了河水里,就这么死去了。



    在场的警员相互对望,似乎之前还没有人那么大胆的假设过,很快,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员问道:除了河底铺了一层鹅卵石,那条小河甚至连条鱼都没有,河水里又怎么能出现可怕的东西以至于把人惊吓致死呢?!



    九叔又问:当然,是不是惊吓致死这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才能肯定,尸体经过解剖了吗?



    男警官的语气怪怪的:正在进行解剖,结论还没有得出,法医又接手了新的案子,因为就在发现男尸的同一天,也就是10月7日的夜里,又有一个女人在家中离奇死亡了。



    陈助理插话说:这个女人是雷总已故妻子的大学同学也是闺蜜,她与在河水里发现的男尸都是幸存者,也许是女人的原故,她是搜救队带回来的三个活人之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所以她没有被送进医院而是回家修养。这个女人的父母定居海外,家里雇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7日傍晚,保姆出去买菜,回来时发现浴室的门从内反锁了,保姆以为女主人在洗澡,于是洗菜做饭,饭菜煮熟了之后好半天也不见女主人从浴室走出来,然后保姆就撞开了浴室的门,发现她已经死去多时,而后保姆立刻报警。



    男警官接过话头接着说:接到报案后我带着法医前往案发地,那是一片高档住宅区,发现尸体是在三楼,浴室的门正如保姆所说已被撞开,但保姆声称自己并没有进入浴室之中。宽大的浴室里面充满了水汽,那是因为莲蓬头始终都开着的原故,热水冒着热气喷在地上女尸的腿上,很大一部分的皮肤都被烫熟了。



    我问:具体死状是怎样的呢?



    男警官说:女尸仰面倒在地上,后脑被地面磕破,流了很多血,同时也染红了身下的睡裙和浴巾,从表面看,死者很像是不慎滑倒摔死的。



    九叔抓住细节,问:不要总是从表面看,真正的死亡状态是什么?



    男警官说:女尸的脸上同样一脸恐惧,与男死者一样大睁着眼睛,仿佛生前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接下来法医检查了尸体脑后的伤口,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法医认为那伤口不足以致命。



    我张大嘴巴问:这么说来,女尸也是由于惊吓过度而死的了?



    男警官叹口气,说:其实我们警方也不清楚,不过女尸的那对眼睛更惊恐,即使是阅尸无数的法医,在和这样的双眼对视时也感到脊背发冷。



    沉默许久的九叔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浴室的墙壁上是不是有一面镜子?



    男警官没听清楚:什么?!什么镜子?



    九叔不得不重复一遍,解释说:我是说,女尸仰面摔倒的那面墙壁上,是不是挂着一面镜子?



    另一个警员回答道,但语气透着吃惊和不解:没错!你怎么会知道呢?!



    男警官盯着九叔,说:是有一面镜子的,镜子怎么了?浴室里有面镜子很正常啊!



    九叔搓着双手苦笑一下,说:没怎么,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你们别紧张,因为还没到紧张的时候。这样吧,现在我很想去看一看尸体,我想与涉及此案的法医沟通一下,不知方便吗?



    男警官说:应该可以的,我需要请示一下上级的领导。



    到达停尸间的时候已是当日夜里9点多了,虽然初秋的天气不算太凉,但停尸间特有的阴森和难闻的味道,还是让我打了个寒噤。



    九叔对我说:自从那次处理过尸变的女尸之后,我再也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了。



    我说:这种地方,不管怎么样,也没人喜欢来的。



    陈助理倒抽着气,抱起双臂,用手掌抚摩着裸露的胳膊,他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陈助理故意轻松地说:可真够凉的,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正在进行尸检,停尸间解剖室的大门紧紧关闭着。



    由于太安静,没等敲门,被惊动的法医探出头,他伸出两根手指,示意最多只能进去两个人。



    陈助理等在门口,他根本也没兴趣进入那种可怕的地方。



    我和九叔换上法医递出来的长袖白大褂,一同走进了狭小的尸体解剖室。



    法医看了看我,也许我的样子太年轻,所以他把视线集中在了九叔身上。



    法医对九叔说:你好,你就是上面派下来借助破案的警官吧?



    法医本想与九叔握手,但手伸到一半发现自己的手上不仅带着塑胶手套而且手套上还粘着脏污的血迹,所以他笑了笑,把手捶下去的时候冲着解剖台努了努嘴。



    我朝里面看过去,一具剃去头发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一部分颅骨已被拿掉,胸腔也打开了一个很大的豁口,正用不知名的金属支架支撑着。



    我环视左右,问:难道这里只有你一个法医?



    中年法医耸耸肩,说:那倒不是,我还有两个帮手,不过已经下班回家了,我之所以没回家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正好你们来了,我可以跟你说一说。



    九叔问:看来你在尸体上发现了什么异状,对吗?



    法医沉下脸说:是的,我甚至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我的助手都没说,唉,本来局里指望尸检之后可以澄清一些什么,没想到事态这下子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