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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分开
    深夜,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夕美望着舞动的烛光,心事重重地托着脸颊。过了这么多天,她始终没有勇气把自己与欧阳旖旎的约定告诉舒展,她不敢说,不敢坦白,她害怕看到舒展失落的眼睛,以及愤怒的容颜。



    可是,夕美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每当想起失明的旖旎跪在自己面前,她就很不忍心伤害她。在以后的日子中,她希望舒展能够全心全意去照顾旖旎,而她自己,对于舒展的唯一要求便是,在内心深处给自己悄悄留一个位置,不要忘记自己。



    烛光映红了夕美娇美的容颜,看起来楚楚动人,可她的心却是灰暗的、冰冷的、孤独的、失落的,她非常珍惜与舒展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间,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些美好的回忆将会陪伴她度过一生。



    前几日,她曾想过死,可此刻的她理性了、冷静了,她清楚如果自己真的选择死亡,舒展是永远不会原谅旖旎,更不会与她相依相伴,反而违背了她的意愿,因此,她要好好活着,在远处看着他们幸福,祝福他们愉快,只是,这对于自己真是太残忍了,不过,她会努力在两人面前掩饰自己好自己的悲痛欲绝。



    舒展端着咖啡走进来,看到夕美目光恍惚的望着烛光走神,不敢惊扰她,便轻轻地坐在了她的身边,静静地望着仙姿玉貌的她,心中很是安心,他很喜欢这样的安静,因为只有这时他才能放下所有的戒备心,不用考虑舒启华的追杀。



    夕美隐约感到身边有人,转头看到舒展正望着自己出神,“你回来了?”



    “是啊,你在想什么?连我进门都不知道,来,喝杯咖啡。”舒展把咖啡递给了夕美,夕美接过来并没有喝,而是直接放在了自己面前。



    不是夕美不想喝,而是她决定把心里话都告诉舒展,可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便端起咖啡大口喝了一口,此刻的她多么希望这是杯酒,她好想借着酒劲把不敢说出口的话统统表达出来。



    “慢点喝,别呛着,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精神很恍惚。”舒展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前几日每当舒展想问都被夕美搪塞了回去。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但是你得先保证不生气,并且一定要听我的话。”夕美放下杯子,警惕地望着舒展。



    “不对你生气我是一定可以保证,但听不听你的话就要看情况了。”舒展抚摸着夕美的脸,“你这么善良容易被人骗,别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对你洗脑,万一你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怎么可能做事不管,看着你任人摆布呢?你放心,只要事情不伤害到你我就一切都听你的。”



    夕美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舒展,“你能不能去照顾欧阳小姐。”夕美再次紧紧握着被子,像是有一股力量能把它捏碎一般。



    舒展隐约感到夕美话里有话,但不想说穿,只好点头,“改日我们一起去见她,这件事我对不住她,理应由我来照料。”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向温柔如水的夕美突然喊了起来,当她看到舒展深情的目光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天的苦闷她此刻必须全部发泄出来,不然她会永远没有勇气说出口,“我是想说,想说你一个人去吧,好好照顾她陪伴她,我会祝福你们的。”夕美话音刚落,就捂着嘴巴低声抽噎起来。



    舒展愣在一边,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保持冷静地头脑,夕美已经方寸打乱,自己绝对不能再和夕美一样迷失方向。舒展握着夕美的肩膀,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我给你机会,你再说一遍。”



    夕美透过泪水清晰的看到舒展渴望自己改变想法的目光,可她不能违背与欧阳旖旎的约定,“你走吧,回到欧阳小姐身边。”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舒展愤怒的起身离开。



    夕美背对着门,当重重地关门声在耳边想起时,她才确定自己此刻已经失去了舒展,并且以后再也不会得到他,顿时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这么痛还哭不出来,为何这么难过也发泄不出来,难道这就是绝望?夕美再次望着舞动的火苗,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天明。



    舒展离开夕美后,飞快地穿越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他需要汗水把内心的伤清洗干净,需要用奔跑来理清自己的思绪。跑着跑着,他停在了旖旎居住的医院门口,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这次躲不过去了,舒展冷静地向着旖旎的病房走去。



    舒展站在门口刚要敲门,便在门缝里看到欧阳传荣坐在里面,他不想自己与旖旎的对话被人听到,只好在医院内找电话。



    “咚咚咚。”年轻的护士推开了旖旎病房的门,“你好,请问欧阳先生在吗?有您的电话,请您到办公室接一下。”



    欧阳传荣叮嘱完旖旎不要乱动后,与护士来到了办公室,在护士的指示下接起了电话,“喂,你好,我是欧阳传荣。”



    “欧阳伯伯。”



    “舒展?!”欧阳传荣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不免有些激动,他迫切的希望能与舒展进行谈判,“怎么会是你?”



    “我需要与您见一面,谈谈旖旎的事情。”



    “什么时间?”



    “现在,外白渡桥,我等您。”舒展挂下电话,打开门看到欧阳传荣从隔壁的办公室出来后再次进了病房,没多久便拿着衣服出门了。



    舒展等到欧阳传荣差不多出了医院大门后,走进了旖旎的病房,他一眼便看到用白色纱布缠住眼睛的旖旎,心中很是愧疚,满脸都是歉意,再想到此次自己的来意,他便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父亲,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有事吗?”旖旎虽然看不见,但下意识的朝着门口。



    “是我。”舒展不得不回应。



    “展哥?”旖旎坐直了身体,伸出双手寻找舒展,“真的是你吗?你决定回到我身边了吗?”



    舒展看到旖旎马上就要从床上摔下了,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她。旖旎用双手抚摸这舒展的胳膊与胸膛,确定是舒展后,激动地抱住了他,“你来了,你终于来了,这一天我期盼已久了,展哥,从今日起,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不在乎你心里还有夕美,我只求你心里能有一个小角落给我。”



    舒展没有勇气在个时刻推开旖旎,只好任她紧紧抱住自己,“旖旎,对不起。”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我们以后能幸福的在一起就好。”此刻的旖旎面露一丝不安,她不敢让舒展继续说下去,因为等待自己的或许是打击,“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你了,父亲他们都安慰我,其实我明白我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瞎子,我现在唯一所希望的就是,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能当我的眼睛,把这鸟语花香的世界传送到我的心里。”



    “旖旎,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旖旎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展哥,能先听我说吗?”旖旎顿了顿,发现舒展并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的我十三岁,而你也才十五岁,第一眼见到你如同现在的你一样冷漠,可是我却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光芒,正是这闪烁的光,使我明白你就是陪伴我一生的人,会让我有安全感。”旖旎说着说着,声音便开始有些颤抖。



    “别说了,你现在眼睛还没有好,不能哭。”舒展低着头望着怀中的旖旎,他很珍惜旖旎,但绝不是爱,是另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



    “不,我要说。”旖旎咬着嘴唇,她怕自己不说会再也没有机会,“从那天起,我就认定了你,一看不见你我就拼了命的找你,可每当我去舒公馆都是无功而返,因为你整天跟着舒伯父学习不同的东西,一会是工作,一会是练枪练刀。即便你不在家,我也会去你的房间呆一会,感受你身上的气息,可是,当看到你房间的刀枪,我就触目惊心,我多么不希望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可是我知道我只是个女人,说任何话都没有什么分量,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便是让你爱上我,这样你就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或许就可以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旖旎闻着舒展身上特有的味道露出了微笑,“就这样,七年过去了,本以为我们会在家人的安排下结婚,却被突然出现的慕夕美打乱了我的计划、扰乱了我的心,展哥,别看着我对慕夕美横眉冷对,甚至放毒蛇去害她,其实在心底我并不恨她,我这样说你肯定不信,这两天我也反复的思考过,原来这半年多我只是嫉妒,让嫉妒蒙蔽了我的双眼,因而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让醋意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