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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信
    舒展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也是黑压压的,使得他喘不过气。他后悔了,后悔把事情告诉舒启华,后悔这么冲动。他没想到舒启华会如此的狠,这一晚伤害了三个无辜的人。



    他现在好想知道夕美的情况,若是多日不联系她,她一定会着急,自己该怎么办?舒展叹息的躺在床上,此时的他是瓮中之鳖,逃不出舒启华的手心,一切都在舒启华的掌控之中。



    但他不想就这么屈服,更不想让夕美难过,自己只能找办法逃出去。舒展再次望向窗外,看见楼下站了一群杀手,看守十分严密,根本没有机会溜走。



    舒展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等到深夜再找机会。他拿出箱子,把自己的衣服通通装了进去,这次走他便不会回来,打算永远离开舒启华,永远离开舒氏,以后和夕美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安宁和谐,没有尔虞我诈你争我抢。



    舒展在枕头下拿出夕美的照片,这是半年前给她拍的,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自己会如此爱她,陷的那么深。他现在仿佛知道自己的变化多么伤舒启华的心,可是自己也没办法,爱情是个大漩涡,把自己牢牢的抓住,一步步的把自己拉进去。



    他心中很对不起舒启华,对不起他的养育之恩,对不起他的栽培。突然他内心很是羞愧,曾经他信誓旦旦的对舒启华发誓要为他效忠,可此时的他却想着该如何离开他,自己真是没有脸再面对他。



    舒展守在窗户旁边,看着楼下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杀手们是每隔一个时辰便换岗,他可以利用这个间隙逃走。再看看阴沉沉的夜空,只好等到天再黑一点再行动。



    凌晨,舒展看到楼下开始换岗,机会到了,他拿着行李快速翻窗而下,矫健的身体顺着墙壁快速的向下移动,对于身为杀手的他来说,这件事是极其容易的一件事,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胆子够大,身体足够灵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当然,对于没有得到训练的人来说,岂非是件容易事。



    舒展经过了周密的观察,计算好了换岗的时间,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爬下楼,并且还要翻墙出去。虽说这次时间紧了一些,但他依旧是信心满满,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能力与爆发力,另外他还相信,心心念念的夕美也是带给他动力的重要因素,只要一想到夕美在远处呼唤他,他便精神抖擞,健步如飞。



    终于,他踏踏实实的站在地上,心中感到无比的欢畅,脸上微露出激动的笑容。突然他的笑容僵硬住了,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整个背部都是阴冷无比,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有两把冰冷的手枪正顶着他的后脑勺,他的周围也围了一圈黑衣杀手。



    一名手握手枪的杀手冷冰冰道:“展大哥,别人我们在老板面前不好做,请你现在回去。”



    舒展只得点头从正门再次被押回到房中,在那杀手临走之前作为好兄弟交待了舒展几句,舒展听后才明白舒启华特意交待他们严密看守,换岗时必须留一人在远处隐蔽监视。舒展失望的坐在椅子上,让他们通知欧阳瑾钧过来,说自己工作上有事要交待。



    很快,接到电话的欧阳瑾钧匆匆赶来,看到舒展的第一眼,他便不顾兄弟手足之情上前给了他狠狠的一拳,他要为两位受到伤害的姐姐报仇。



    舒展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瑾钧是在为旖旎与梅竹出气,这次是他犯下的错,一次性的伤了这么多人的心,理应得到惩罚。他就站在那里任瑾钧发泄,即便是再结实再坚硬的身躯也抵不过这么多次的来回踢打,此时的舒展嘴角早已流出了鲜血,可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舒展之所以这样,不止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欧阳两姐妹,而因为他希望瑾钧能痛快的发泄完来帮助自己,他需要瑾钧帮自己给夕美传封信,除他之外他不敢信任任何人,别人也不会违抗舒启华的命令来帮助他。



    瑾钧打累了也发泄完毕,他知道自己不能把舒展当成沙袋踢打,万一被舒启华发现自己便吃不了兜着走。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用衣袖把汗水擦尽,心平气和道:“什么事?说!”



    舒展也用袖子擦干嘴角的鲜血,坐在他身边,忧愁道:“旖旎和梅竹怎么样了?”



    瑾钧冷笑道:“拜你所赐,我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整栋楼发出的声音不是哭就是喊,还伴有砸东西的声音,这个家被我那两位姐姐弄得狼藉不堪。”瑾钧看着喝水的舒展,继续道:“说吧,叫我过来什么事?你不可能就仅仅只问我家姐的情况。”



    舒展看到瑾钧主动问起,便把在瑾钧没来之前写的信递给他,真诚道:“帮我给夕美,谢谢,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希望你别背叛我,亲手交给她。”



    瑾钧在接信的那一瞬间迟疑了,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帮助舒展,他开始顾虑帮他后自己会有怎样的惩罚。但他抬头的那一霎那,看到了舒展渴望的眼睛,才发现自己的手在空中定格了,便一把接过信二话不说塞在了口袋中。



    舒展很是感激的拍着瑾钧的肩膀,在危难中还是自己的好兄弟肯帮助自己。瑾钧此刻很不想看到他,发现他没有其他的事,转身向外走去。



    瑾钧在重重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透露出无限的歉意,他用滚烫头抵着这冰冷的门,他需要给自己降降温,让自己冷静下来,口中不住地小声嘀咕着:“舒展,对不起。”



    在他选择好之后,用两手摩擦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提高精神,仿佛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开始。他整理好衣服,快速向舒启华的书房走去。



    瑾钧站到书房门口,看到门缝里透出亮堂堂的灯光,便知舒启华还没有休息,轻轻扣门后,便随着里面传出的声音走进去。



    舒启华泰然自若的看着手中的书,听见脚步声缓缓走近,笑道:“来了?舒展找你什么事?”



    瑾钧知道所有事情都在舒启华的掌控之中,信的事情想必他也是了如指掌,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想看看自己对他是否忠心。瑾钧不禁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出卖舒展保全了自己。



    瑾钧掏出兜中的信,可能是由于刚刚自己塞入的太快,这封信已经被撕坏。不管这信是否完好,只要将它交到舒启华的手中,自己便会安全,不仅他自己,他的全家也会相安无事。



    舒启华接过信,看到如此破旧的信他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但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推了推快要掉下的眼睛,认真看了起来。



    原来舒展是想让夕美到车站买后日到上海的车票,并约定后日一早在车站碰面。一看到舒展想逃走,想逃离自己的管制,舒启华哼了一声,把信扔在地上。信毕竟只是一张轻薄的纸,不管舒启华投入了多少力气,注入了多少气愤与恨,它依然在空中旋转了几周,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瑾钧知道舒启华心中很是失望与伤心,不敢去拾起地上的信,只好傻傻的望着发呆的舒启华。



    舒启华确实是伤心不已,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用心的去养育与栽培舒展,到头来得到的确实背叛,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全身心的付出看来是没有结果了。他的思绪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当时在云南,舒展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手把手的教他射击、教他搏击,一起吃饭睡觉,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时是多么的幸福与温馨。



    舒启华没有孩子,一直把舒展视为己出。为了使舒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不被人欺负的男子汉,他付出了所有的心血,想办法提高他的警惕性、敏感度,为的就是在他执行命令时不会被坏人伤害。



    他对舒展一直是严格教育,对舒展很是苛求,不止是因为他要让舒展为自己做事,更多的是希望舒展能枪林弹雨中活着回来,陪伴在自己身边。每次舒展执行任务他自己的心也总是悬在,根本睡不踏实,直到舒展回来他才会安心。



    双膝上的书滑落在了地上,惊醒了沉思的舒启华,他在弯腰拾书时瞥见了瑾钧,原来他还在书房,自己居然忽略了他。舒启华站起身,把书放在了桌子上,清咳了几声,命令瑾钧把信拾起。



    瑾钧不管明不明白舒启华的用意,一律照做,他把拾起的这封信放在了舒启华的书的旁边,等候他的安排,因为他知道舒启华这次不可能轻易放过舒展。



    舒启华叹息的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门了。在瑾钧开门离去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瑾钧叫住,让他明日一早过来一趟。瑾钧接到命令后,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等到确定彻底没有命令后,转身离开了舒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