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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七章 面目全非
    夕美静静地站在阳台上,想着乔言,想着舒展,不知他们还好吗。烟花升入空中很快便散开,五颜六色、炫丽灿烂。夕美看着这姹紫嫣红的烟花如雨般落下,仿佛触手可及,她伸手双手,迎接着美丽的花瓣,迎接着新的一年。



    若是舒展能在身边就好了,她心中思念着舒展,烟花散开之际仿佛出现了舒展冷峻的脸庞,她身在北平,心却跟了舒展到了上海。宾馆的浪漫,百乐门的舞动,**的陪伴,不管好的坏的,甜蜜的心冷的,在她心中舒展都是深爱自己的。



    其实在舒展受伤时她已猜到了他的身份,第二日看了张总被杀的新闻,她更确定了他的身份,但这些都不妨碍自己去爱他。她不想说开,因为她希望舒展能对自己坦白。



    不知为何,她又想到今日与乔言的会面,令她不可思议的是,乔言成熟了,收起了曾经的玩世不恭。乔言与自己一样,为爱义无反顾,算了,她不想回来就随她去,只要她幸福就好,只是希望未来还有机会再见面。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像奶奶所说,一下失去如此多的亲人真是一时无法接受。可怜的瑜雪,在一日之间就失去了父母妹妹,不过还有自己,自己一定会照顾她陪伴她。



    不知白如玉现在情况如何,在这一天大家都把她给忘了。夕美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白如玉真可怜,若不是嫁到慕府,此刻的她一定快活自在。不如去看看她,其他人可以狠心而自己却不可以。



    夕美端了些点心与水果羹向后房慢慢走去,她心中忐忑不已,不知白如玉会不会难为自己,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可是她一想到大家开开心心过节,只留她一人在黑暗阴冷的后房,心中很是不忍心。



    下人诧异的望着夕美,不知该不该给她开门,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白如玉面目全非,样子极其恐怖,为了避免吓到夕美,他便开始阻拦。可是不知情的夕美不看到白如玉心中很是不安,他越是阻拦夕美的疑心便越大。



    屋内的白如玉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心中很是愤怒,疯狂的拍门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夕美听到她这样眉头一皱,不管自己是否喜欢这个人,但她入了自己家的门便是亲戚,自己就不能不顾她的感受,坚定了进去见她的想法。



    下人再如何阻拦也不敢顶撞主子,只得让她从小门把东西递进去,可是夕美依旧不同意。下人没办法,只得缓缓打开了门,暗自最好准备,免得夕美看到白如玉而昏倒。



    夕美推开门,白如玉看到有灯光就向外冲,差一点就把夕美撞到在地,她因很久没有进食,身体非常的虚弱,下人很容易的一把抱住了她,把她重新托进了黑屋。



    下人关上门,望着惊恐万分的夕美。夕美调整好心情,依然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提高了警惕在门口把手,害怕会再次出什么乱子。



    夕美站在封闭的黑屋内,只有地上这盏灯微微发着亮光,夕美顺着灯光看到了地上打翻的饭菜,不解的望着趴在地上的白如玉,劝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对于慕家充满了恨意,但是你也不能不吃饭,不顾你受了多少气身体还是最终要的。”说完把手中的点心与水果羹放在了地上,刚在蹲下的一刹那,一股酸丑味刺激了她的味觉,不由自主的大了个喷嚏,她快速捂住鼻子站起身来,愤怒道:“这群下人真是其由此里,饭菜都馊了居然还敢送进来,二姨嫂,我回去一定教训他们一番。”



    夕美见白如玉趴在地上不说话,以为她不想见到慕家人,只得再次蹲下拍着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们,但你只有吃饱饭才会有力气继续恨我们,来,尝尝我亲手做的水果羹。”



    白如玉确实不想看到慕家人,她心中充满了仇恨,但有一点夕美说的没错,只有填饱肚子才有有力气去想对付程幻芝的办法,才能报酬血恨。



    白如玉缓缓抬起头,伸手拿过点心便狼吞虎咽起来,两颊被点心撑的高高的,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痛了。



    夕美担心白如玉会咽到,把水果羹递到她的眼前,白如玉接过碗,充满感激的望着夕美。这一眼吓的夕美惊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怖的望着白如玉血红的脸。



    门外的下人听到夕美的呼喊,便知她被吓到,推开门扶着夕美,道:“四小姐,你没事吧,我扶您出去。”可是夕美依旧惊恐的望着白如玉,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下人以为夕美吓丢了魂,在她耳边不住的喊她。



    白如玉不知所措,因为她明白夕美为何是这种目光,使得她汗毛一竖,浑身一股凉气。她缓缓向夕美爬去,因为她需要答案。



    下人担心夕美再次受到惊吓,自己也不好对上交待,看到白如玉越来越近,便一把推开她,恶狠狠道:“你个丑女人!不许过来吓唬四小姐!”



    白如玉被下人重重的推在地上,背部本就伤痕累累,再这么重的撞在地上,疼的她双眼含泪,眉头紧皱,身体蜷缩在一起不停地抖动。



    夕美这时才反应过来,冷冷地让下人出去,她走到白如玉身边,扶起她道:“你的脸是谁弄的?”



    被扶起的白如玉此时才想起自己的脸,才回忆起程幻芝划伤自己。她身体冷冰冰的,像一个木头一般躺在夕美的怀中,夕美鼓起勇气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脸,到处都是疤痕,到处都是血迹,有些地方还有白色的粉状物,是药吗?这会是谁给她敷的药?



    白如玉抖动的身体打断了夕美的思绪,夕美看到白如玉哭的这么伤心,只好不停地去安慰她,可是不管夕美如果去说,都无法抚平她的伤口,都无法使她停止哭泣,夕美只好告诉她岩彬还是很疼她的,还偷偷跑来为她敷了药。



    白如玉听到这话不知该不该相信,因为她心中明白,慕岩彬看女人只看脸蛋和身材,自己现在失去了能俘获他心的东西,以后在慕家该如何生存,唯一把程幻芝也变成这种人,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夕美看到白如玉停止了哭泣却开始发起呆,以为自己刚刚所说的有一定效果,只得再继续劝她。



    白如玉虽知道自己毁了容,但不知此时她是什么样子,拉着夕美的手让她看着自己,努力用手的动作来告诉她自己需要镜子。



    夕美眼睛瞪的更大,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不说话?难道她?夕美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一切对于她来说真是太恐怖,她从未想过在自己家中居然会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她一时难以接受。看着眼前的白如玉,心中莫名的对她产生同情。



    夕美很担心白如玉看到镜中的自己会无法接受会绝望,她只得装作看不懂而避免出现心中蓑担心的事情。女人最终要的便是容易,若是夕美自己被毁容,她绝对就会失去生存的意志,一定会用死亡来解脱,现在或许拖着对白如玉来说便是最好的。



    白如玉见夕美装作不懂,以及她刚刚见自己的反应,便知自己面目全非,极其恐怖吓人。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坑坑洼洼,没有一处是细腻白滑。她再次拉住夕美,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夕美,因为她需要看到自己的容颜,需要面对这一切,不管自己能否接受显示,她都必须确认脸上的伤口,然后一一还给程幻芝。



    心软的夕美无法忍受白如玉的目光,她犹豫不决,下不定决心,她此刻发现不管自己如何选择都会深深伤害白如玉,她后悔今晚过来看白如玉,即便来也不该独自前来,应该叫上卫瑜雪,两个人一起或许就不会拿不定主意。



    白如玉看到夕美仍然不帮自己,自己只好再次闹了起来,因为自己平日里虽和夕美接触不多,但一看便知她涉世未深,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伤心难过。



    白如玉确实抓住了夕美的命脉,夕美看到白如玉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来,用尽全部的力量砸碎了碗筷,用力过猛的她紧接着摔在了碎片上,细小的碎片刮伤了她的肌肤,有些甚至嵌入到她的肉中。



    下人听到声音再次冲进来,紧张的询问夕美情况,并恳求夕美快快离开,因为他实在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夕美再次陷入两难的境界,看到白如玉如此坚持,自己只得派下人去拿镜子,并答应下人镜子拿来确认没事自己便立即离开。



    下人听到夕美这么说,哪里敢多耽搁时间,迅速找来镜子递给夕美,夕美一把抱住镜子,紧张的交代道:“你必须保证看到自己的容颜之后不胡闹,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看到白如玉点头后,紧张的缓缓提给她。



    白如玉一把拽过镜子,望着镜子中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她心碎了,深情恍惚了。她流着眼泪死死咬住嘴唇,她一定要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