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嬷嬷看着被敲昏的韩清月，这一看立时惊呼一声：“凉庶人，月姑娘的脸……她的脸怎么了？”



    “毒，是仙姑给她下的毒。”



    原是清秀佳人，可现下鼻子下方全是漆黑一片，夜里看到，以为是没有嘴巴、下颌的怪物，这要在白天被人瞧见，那也是怪人一个。



    凉嬷嬷琢磨着，莫非是韩清月知自己中毒毁容受了刺激，竟然想卡死亲娘。



    凉氏爬到榻上，轻手地轻抚着韩清月的脸颊，“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除掉你身上的怨毒，一定会除掉。”她的眸光看着屋子里昏迷的卢氏卢氏，“凉嬷嬷，你帮帮我，我们把月儿身上的怨毒逼到卢氏身上好不好？”



    “凉庶人，那位仙姑可是灵修，这种毒术许得灵修才会使用。”



    “我一定要试试。”



    凉嬷嬷争执不过凉氏，将卢氏扶到榻上，两个用内力真气逼韩清月的脸上的怨毒，为让怨毒可以出来，更在韩清月的下颌处划了一道小口子，凉氏用真气逼，凉嬷嬷则用自己的真气牵引。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过了大半炷香，韩清月脸上的怨毒从黑变红，而一缕玄色毒丝亦从韩清月的伤口处被逼出，在凉嬷嬷真气牵引下自卢氏的鼻口而入。凉氏见此有效，越发逼得认真，此刻韩清月已经醒来，身后传来凉氏的声音：“别分神，我将你体内的怨毒自下颌处逼出转到你大嫂身上，她已经嫁人了，又是两个孩子的娘，就算丑些也不会受任何影响。反而她变丑了，许能替你大哥守得住，就她这年轻貌美的样子，又没人可管束她，时间一长，说不得给你大哥戴绿帽子。”



    韩清月心下一动，“娘，我先前错怪你了。”



    “配合我将怨毒从你下颌的伤口逼出！”



    又半炷香后，凉嬷嬷道：“月姑娘身上的毒气越来越浅，已不大瞧得出来，还有指甲盖一团……”



    再半炷香后，三个人疲惫不堪。



    卢氏还没有醒。



    凉嬷嬷将卢氏扶到了暖榻上，给她盖了锦衾，悄然无声地退出东屋。



    韩清月又做回了乖巧可人的女儿，搂着凉氏认错。



    凉氏道：“为娘也中毒了，可由谁给你逼毒，别怪娘。”



    “娘，我那是说气话。”



    母女俩挤在榻上，一觉到天明。



    *



    翌日寅时，卢氏醒来，看了眼绣榻上安睡的母女，轻手轻脚地穿好绣鞋，又悄悄出了东屋，到了院子里，她才回过神来，婆母并姨母已不战王府的女主人，这里是软禁凉氏母女的枣香院。



    她如此谨慎作甚？以前小心，是怕被婆母、姑子刁难，而今还怕个甚。



    卢氏沿着曲径往自己的寝院移去，走到花园子里，迎面过来四个丫头，一个是梅承仪屋里的，另一个是兰承仪屋里的，手里捧着托盘，四人齐齐望着卢氏，然后一个惊恐的声音高呼：“啊！有妖怪！有妖怪！”



    丫头的托盘落在地上。



    瓷钵碎了，装着果点的盘子也碎了，果子、点心撒了一地。



    惊恐的大叫声立时吸引了几位护院，个个手持棍杖、兵器，护院队长大喝一声，“天华京城，哪来的妖怪？胆敢在战王府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