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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被驴踢了的脑袋
    袁桓昨天下午等了一下午,然后又等到半夜,依旧没有见姬浩返回羊栏城,终于确定姬浩遇到了不测,立时赶往莽古森林而来。开始他只在“獠牙霸王猪”老巢到羊栏城这三百里地域搜索,却不知姬浩为了诱骗傲蛙,装作被他驱赶,向着相反方向不住退去,一夜间又退出了数百里,他自然搜索不到。等他扩大搜索范围,一夜也已经过去,直到现在才终于遇上。



    自半空俯冲而下的傲鱼,一见袁桓脑后足足五层霞圈晦涩旋转,同时一股如渊如狱般雄浑威势冲天而起,脸色一下变得惨绿,知自己运气比傲蛙还霉,打了这小王八蛋,终于将身后的老家伙给引出来了。



    “就知道这小子小小年纪修为如此强悍,身后肯定有高人,他妈的还偏偏真被自己给一头撞上了。”傲鱼一声厉啸,直接一拳狠狠打在自己胸口,一口精血喷出,化成一枚血色符纹落在脚下“流星巨锤”上。“流星巨锤”直接变作了血红色,涨大一倍有余,电闪雷鸣,砸破虚空,挟裹着他向来路疯狂射去。



    袁桓脑后五层霞圈飞旋,可是一名实打实的符师尊者,傲鱼不过一名小小三才符师,给他装上虎豹的胆子他也不敢去拔虎须,就是能不能逃得老命他心下也一点儿底没有。



    自己徒弟在家门口竟然被人打得这么惨,如自己来得再晚点儿,恐怕连小命都要搭进去了,一向将徒弟看做了自己老来依靠、养老送终就指望着他的袁桓,心头的火气由裤裆直窜到了头顶,愤怒莫名。刚才怕距离过远,自己过早显身将这厮给吓跑,因此让奸诈的徒弟将他引到跟前,现在两者相距不到三十米,如果再让他逃了,袁桓这堂堂符师尊者也别混了,直接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吧。



    袁桓阴测测一声长笑,肩头一晃,傲鱼头顶上空一枚数十米方圆的巨大符纹一闪,就此化成一遮天蔽日的巨手,将拼命逃窜的傲鱼跳骚般笼罩其下。



    傲鱼只觉周围虚空变得钢铁般坚硬,任凭符力鼓荡,核魂震动,甚至又喷出了三口精血,“流星巨锤”连同他身躯依旧被牢牢定在半空,丝毫动弹不得。抬头看着那巨大手掌,傲鱼心如死灰,一声长叹发出。



    巨手一捏,“喀嚓”声响,傲鱼脚下的“流星巨锤”、连同脑后三层霞圈,甚至还有护体玉蚕丝袍,尽数粉碎,消散不见。傲鱼全身一丝不挂,晾晒的干鱼般挂在半空,精神霜打得茄子般无比萎靡,七窍鲜血直流,被巨手这轻轻一捏,他已然身负重伤。



    巨手手指轻轻一弹,像是弹一只小昆虫,将半死不活的傲鱼弹飞出几十米,“吧唧”重重砸落在姬浩与袁桓身前,旋即袁桓肩头一晃,那笼罩虚空数十米的巨手就此消失,那股拔山裂地般的恐怖威势也慢慢散去。



    姬浩顾不上疗伤,抬头双眼放光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瞟了旁边衣袖飘拂、一副高人风范的师父一眼,砸吧着嘴叹息道:“唉,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一天。”



    “以乖徒儿你的资质,用不了几年,师父的这身修为就不够看的喽。”袁桓安慰自己徒弟道,看着全身是伤凄惨无比的徒弟,他干瘦脸颊直抽,“咝咝”直吸凉气,好像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姬浩翻着白眼,无奈道:“师父,你不用这个样子好不好?这几个月,那一天我被你打得都不比现在好上多少吧?”



    袁桓小眼一瞪,凛然道:“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徒弟,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这些死猫烂狗的凭什么打?他们算什么东西?”



    姬浩直接无语。



    “这厮我故意留了口气,看你现在还能动弹,要不要出出火?”袁桓很体贴地道。



    姬浩摇头:“不是我自己捉的,打起来也没有劲头,你还是干正事吧。”



    袁桓点头,对躺在地上的傲鱼,又是阴测测一笑,捻着稀疏黄须悠悠然道:“我只问一句,你是那个家族的?”



    傲鱼冷冷看着他,像是没有听到般一脸冷漠,毫无表情。



    “你直接动手就是,这等硬汉子,你就是用刀撬也休想能够撬开他的嘴。”姬浩摇头道。



    袁桓不屑道:“可不一定。”肩头一晃,那巨掌再次显出,这次却是小了很多,只有蒲扇大小,宛如金铁浇筑般浑实厚重,掌心、掌背无数细小淡金符纹浮现流动,对着傲鱼脑袋就大模大样摸了过来。



    傲鱼终于动容,脸色狂变,眼睛瞪圆,厉声叫道:“老贼,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袁桓对自己徒弟道:“你看看,也不是多么硬汉嘛,我还不等动手,他自己就叫起来了。”



    老前辈,我、我是观晓城傲家的子弟,你徒弟杀了我们家主的儿子傲鹰,因此家主让我们来将他擒拿回去。老前辈,求你饶过一命,你、你敢杀我,我家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你是符师尊者强者,但我们家主也不差,即使奈何不了你,但灭杀你的徒弟可是绰绰有余。”傲鱼又是哀求又是威胁地道。一见袁桓亮出他的大巴掌,傲鱼直觉就告诉他,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心胆俱寒之下再也不敢装什么好汉,他可是无比清楚,符师尊者强者可是有太多太多神鬼不测的手段让一名符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袁桓冷笑道;“观晓城傲家?就知道是傲阎那老家伙。哼,死了一个死有余辜的儿子,就来找我徒弟的麻烦,看来有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一听袁桓的话,傲鱼直接绝望,连在他心目中宛如神祗般存在的家主眼前这老贼都要教训,自己的小命自然更休想能够保全了。



    “他妈的,谁说羊栏城没有高阶符师的?该千刀万剐!”袁桓心头喃喃咒骂道。



    “借你的身躯一用,让我跟你家主好好聊聊,让他被驴踢了的脑袋清醒清醒。”袁桓笑眯眯地对袁桓商议道,然后不等他回答,大巴掌一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对于师父的无耻,姬浩再次翻起了白眼。



    袁桓大巴掌按在傲鱼脑袋上,傲鱼身躯陡然不住剧烈抽搐起来,肌肤下像是有小耗子在窜动般,不住起伏涌动,景象无比诡异,令人望而心寒,而头颅七窍忽然鲜血疯狂喷涌而出,在袁桓掌心中化成一硕大血球,不住慢慢转动。



    当最后一滴鲜血流出,完全变成人干的傲鱼双眼瞪大,无力倒在地上,早已毙命。



    袁桓捏诀对大巴掌连点几点,大巴掌五指抖动,硕大血球中渐渐一枚眼珠大小、微微泛银的血符浮现出来,不住涨缩不定,一股血腥诡厉气息弥漫而出。



    “听说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成为符师后都会被家族长老提炼精血,炼制一枚‘本命符牌’,只要意外身陨,就会被家族得知,看来果不其然。”袁桓怪笑道,“还敢报复我的徒弟,我就让傲阎那老不死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着他手诀一变,那只大巴掌的拇指、食指内扣掌心,其余三指伸直,捏定一个玄奥符诀,对着血符猛然印出。



    “咚”一声闷响,如同焦雷炸响,周围百米虚空一阵晃动不已,那巨大血符炸开,周围地面却点滴鲜血也没有留下,完全消失,好像一下被大巴掌给打入了虚空中。



    同一时间,观晓城傲家那座不起眼的小偏殿,家主傲阎躺在注满鲜血的池子里,一边伸手肆意揉捏着娇小玲珑侍女的一双嫩乳,一边全身肌肤毛孔大张,暗暗催运法诀不住吸纳鲜血的精华。



    像眼前这等“血浴”,是傲阎特意为延缓衰老、延长生命而使用的邪恶手段,原本他不过三个月进行一次,只是上次为了搜寻杀死儿子傲鹰的凶手,消耗了不少精血,上次“血浴”等于白费,因此这才又进行一次。这池鲜血一半是十几岁少年少女的人血,一半是低阶符兽的兽血,人血倒也罢了,不过多杀人就是,关键符兽的兽血,哪怕是最低等的一阶符兽,想要猎杀也是极为困难,凑齐这么半池子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也是堪称巨大,也就傲家这等称雄观晓城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才有这等雄厚的实力。即使如此,“血浴”至今仅仅进行了三年,傲家已开始感到有些吃力,举族上下数百年的蓄积,已开始见底,有几分捉襟见肘的窘迫。但只要尝过“血浴”滋味,真真正正感受到自己自内而外逐渐变得年青,充满活力,即使神祗也难以放弃,因此现在的傲阎完全沉迷其中,至于家族的困窘,我一人尊荣奢靡、青春永驻就好,至于其余人我管是死是活?



    满池鲜血渐渐变得暗淡浑浊,傲阎满足叹了口气,揉捏着侍女嫩乳的手不觉加了几分力道,就在他“饱暖思**”,想要催动核魂六棱晶体再次在侍女身上寻求快感时,忽然脸色一变,就那么赤裸身躯自血池内飘飞而起,手诀纷乱变幻,满池鲜血忽然无风自浪的剧烈翻滚起来,化成一枚十米方圆、诡异血腥的硕大血符飞上半空,静静悬浮。



    在他手诀催动下,硕大血符急剧收缩下去,由十米直缩小成米许大小,化成一面圆圆血盾,过度凝缩之下表面居然开始晶化,一条条血红符线流转,一股混凝坚固、力不可催的味道流露而出,挡在他的身前。



    血盾刚刚凝成,傲阎身前数米外的虚空忽然剧烈动荡起来,一阵凄厉刺耳尖啸响起,一只被鲜血包裹、鲜红欲滴、捏定一个玄奥符诀的大手印震碎虚空探了出来,对着傲阎猛然拍来。



    一声震天裂地的巨响,血红大手印正拍在血盾上,一股狂暴劲气惊涛骇浪般汹涌卷出,整座偏殿殿顶直被一举掀飞出去。傲阎挡在身前的血盾一下粉碎,血红大手印却不过仅仅表面充斥的血光暗淡了几分,就此继续对着傲阎拍来。



    傲阎一声厉啸发出,脑后五层霞圈飞旋,身躯浮光掠影般向后暴退,同时眉心开启,一座拇指大小、色泽玄青的迷你小山祭飞而出,上面密密麻麻玄金符线闪动,急剧涨大到十米矮,以砸碎虚空之势,对着血红大手印猛然砸去。



    “嘭!”又是一声大响,一股青、红相间的气雾笼罩傲家方圆百米范围,整片区域像是松软的面糕一下沉下了米许,期间所有的殿宇亭台全部无声无息朽塌,被压平在地上。



    傲阎祭出的符宝玄青小山直被大手印一举拍飞,血红大手印血色再次消散几分,其势不竭,继续对傲阎拍来。



    傲阎真个急眼了,一咬牙,眉心再次开启,这次一枚掌心大小、色泽碧蓝晶莹剔透的玉环祭了出来,上面一条条符纹不住纠缠流转,似乎无比沉重,周围虚空都随之一阵阵扭曲。傲阎一口精血喷在上面,玉环一举涨大房屋大小,一层血色蒙蒙浮现,旋转加速,宛如飞轮,以破碎虚空之势对血红大手印再次狠狠砸下。



    “噗!”血红大手印终于被玉环给一举砸碎,然而玉环却也被生生震得重新缩小成巴掌大,悬浮半空不住剧烈颤抖,一阵阵刺耳厉啸发出。



    傲阎双手手诀虚空连划,将玉环、小山给收回眉心识海,接着雪白如纸的脸庞疏忽一抹儿殷红浮现,鼻孔、耳朵同时鲜血流溢而出,一头长长白发忽然脱落下了一大把,飞散空中,莹润光泽的脸庞更一条条皱纹浮现,这一刹那间他似乎足足老了十岁。



    自半空中飘落而下,看着血红大手印碎裂、喷溅了一地的鲜血,傲阎眼神浓浓的忌惮惊惧掠过,半响无言。



    “老爷,您、您没事儿吧?”守护在偏殿外的中年符师战战兢兢一溜儿小跑过来,胆战心惊的看着傲阎。傲阎的喜怒无常可是让他恐惧莫名,而今吃了大亏,肯定正在火头上,一个不慎自己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儿,逢这种情况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躲得远远的,但中年符师无疑更清楚,如果自己真那么做了,绝对会死得更快。



    “看来,傲蛙与傲鱼都已经死了,羊栏城内果真有强大符师潜藏,至少也是不弱于我的存在。”出乎中年符师意料之外,傲阎不但没有暴怒,反而变得极为冷静,缓缓地道。



    中年符师一句话不敢说,只解下自己灵袍,上前小心翼翼给傲阎披在身上,遮住他至今一丝不挂的躯体。



    凝视着地上的斑斑血块,傲阎脸色慢慢变得大为阴戾,阴沉沉道:“符师尊者又如何,不过比我高几品修为,隔空示威,就想让我傲阎乖乖低头?”



    中年符师精神一振:“老爷,我们怎么做?再派人去血洗羊栏城,连同那小子一起宰了?”



    傲阎双眼一眯,摇头道:“那厮既然隔空示威,倒也无须正面触他霉头,即使给鹰儿报仇,也不必一定要那么兴师动众。”



    中年符师心下暗自腹诽不已:说的好听,还不是怕了人家,欺软怕硬,怕死惜命,什么鸟玩意儿。表面却垂手恭谨地道:“请家主明示。”



    傲阎道:“看那小子年纪,显然也是要参加今年云虚秘府的子弟试炼,既然如此,就不怕没有文章可做。今年我们家傲劲不是也要前去参加试炼?这件事就教给他好了,让他务必在试炼中,将那小子给击毙。”



    中年符师心头一寒,傲劲资质在敖家新一辈子弟中可是出类拔萃,甚至远远超过傲鹰,只是他不是家主傲阎的儿子,而是傲阎亲弟傲炎的孙子,原本一向是傲鹰下一任家主的有力争夺者。而今傲鹰身陨,傲阎将这么一件棘手的任务交给他来做,显然是不怀好意。



    中年符师略一踌躇,低头轻声道:“家主,傲阎少爷修为较之鹰少爷犹大为不如,让他去击杀那小子,就怕府内有长老会提出异议。”



    傲阎冷冷扫了中年符师一眼,双眼一丝寒光掠过,淡淡道:“那小子修为不过六、七品大符师,那里真能杀死鹰儿,鹰儿分明是死在他的长辈之手。傲劲可是十品大符师,又自称三才以下无敌,还灭杀不了这小子?也是,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就准许他带上十支元阳箭好了,明确告诉他,只要他灭杀了那小子,我就立他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



    中年符师噤若寒蝉,一句话不敢多说,应声飞快退走。



    看着中年符师离去的身影,傲阎脸上杀机大盛,冷哼一声,抬起右手招了招。他身后虚空一阵波动,一条条纷乱符线飞快交织,一名全身包裹在漆黑灵袍里、头发漆黑面庞惨白、脸颊纹着细小暗金色符纹的诡异符师,显身而出。



    “听说‘云虚秘府’此次试炼,富阳城宁家的那名宁晋的小疯子此次也要参加?这么多年,我们年年对宁家进贡,也该他们出出力了。你带上两万‘养神灵玉’,亲自去一趟宁家,找到那小疯子后将灵玉交给他,同时转告他那小子身怀一柄符器重宝,让他在试炼中灭杀那小子,那柄符器也将归他所有。”傲阎道。



    诡异符师微微躬身一礼,身躯一晃,条条符纹飞窜,再次消失虚空不见。



    “傲劲?嘿嘿,那废物也就适合做那小子刀下之鬼。”看着傲家府邸深处,傲阎嘴角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笑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