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一进屋，看到屋子里的沙发上坐满了等待理发的顾客，别说坐的地方，连站的地方也没有了，便说：“嗬！生意真不错呀。这么多人，想不发财都不行。”

    倩倩一听，便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一边给一个小伙子理着发，一边说：“麦老板，你到里面坐吧。”麦收点了点头，却只站在屋里打量，迎面一副一人高的大镜子，两张可放可收的黑色人造革面的椅子，正对着镜子放着，镜子两边照例是人头相，各种留行的发型。自然男的帅气，女的靓丽；一边是一排沙发，上面坐满了人，另一面摆放着各种洗发水，护法精什么的。再放里看，就是里间屋了，挂着一个淡蓝色的门帘。

    开业的第一天，倩倩的老公却没有来，麦收便问：“你老公干什么呢？怎么也不说来帮帮忙，赶明儿我非得说说他不可。”“他呀，在家呆着呗，来了也帮不上啥忙，直眉竖眼的。”“怎么会帮不上忙，帮着收收钱，打打水，洗洗头什么的。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和麦收说着话，唠着嗑，已经理完一个头，“还洗洗不？”倩倩笑着问道。那个青年好象有点晕晕糊糊地便走向墙角，仰躺在椅子上，麦收却说：“我来吧，你去理发，便挽起袖子，打开热水器，试试水温，调得不冷不热，开始给青年洗头。”

    待麦收给青年洗完了头，青年拿毛巾自已擦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说：“快到我了，我先洗一下吧，头发长，不好洗。”麦收看向这个文静的女孩，这个女孩眼中泛着多情的眼波，黑亮黑亮的眼睛，盯着麦收的脸，一瞬也不想离开。

    麦收女孩子般的脸上满是笑容，说道：“好吧，好吧。”女孩子便仰躺在椅子上，把头放进盆里，一头长发垂在里面，麦收再次试了试水温，发现有点凉了，便说：“水有点凉，等会儿吧。”女孩便坐直了，垂着一头秀发问：“帅哥？你在哪上班呀？”

    麦收说：“我在一家销售公司上般，美女，你在哪工作？”

    女孩用手捋一捋长发，最后用手把乌黑油亮的长发盘在手指上，轻轻地缠上松开，再缠上，再松开，柔柔地说：“我在一家公司做白领。”

    麦收说：“白领一般工作轻松，有双休，拿钱又多，是个好工作。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女孩的眉毛淡淡地描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脸上也淡淡地化过妆，跟明星似的一张脸，穿一身紧腰黑色的工作服，白色的衣领一尘不染，整个看上去，显然异常的精明能干，眼中却闪着纯洁天真的光芒，让你一看，就有一种亲近感。“你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女孩好看的眉毛一挑，狡黠地问道。

    麦收说：“也没多少钱。”这时候水热好了，麦收打开开关，试试水温，不凉不热，正合适，便对着女孩一笑，说：“躺好，洗头吧。”

    女孩重新仰躺下来，两个巨大的胸器，把衣服高高撑起，粉红色的毛线衣高高的领子下，玉颈一片洁白，麦收轻轻地把女孩的毛衣领子往里掖掖，以防水弄湿了，蓬松的头发，浸在水中，麦收轻轻地搓洗着，又从架子上取下洗发液，打开，挤出在掌心里，轻轻地用手摸在女孩的头发上。

    女孩的头发经常洗，洗了半天也没见水脏，她仰躺着，一双眼睛只是盯着麦收，有话没话地乱搭搁。洗好了头，麦收叫女孩坐起来，把手中的毛巾交给女孩，让她自已来。这时候，倩倩却已理好了这一个，麦收连忙又伺候着洗去头上的碎发。

    麦收在发廊里忙了半天，他是典型的肾虚，早受不了了，好在到了中午的时候，人终于没有了，麦收和倩倩坐沙发上，累得腰酸背疼。

    倩倩苦笑：“真没想到这么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麦收也靠在沙发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对了，”倩倩说：“你干吗把手机号给了那个女孩？”麦收说：“让她再来你的理发馆呗。”

    倩倩说：“女孩可能看上你了，进这屋里老盯着你，恨不得把你吃了的架式。”麦收一耸肩，“美女送上门，我总不能把她往外推吧？”这个女的就是附近那个宾馆的服务员。倩倩一指对面的红色小楼。麦收从沙发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去，对面有一幢红色小楼，有六层高，一层层的窗户都用天蓝色的窗帘遮住，看不见里面，最下面的门脸装修上金黄的琉璃瓦，飞出了如鸟翼似的屋檐，鱼鳞状的紫红色顶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能是要过元旦了，门口摆着两个巨大的花坛，各种假花在上面斗艳争奇，门口一边一个保安，身着整洁，站得笔直。

    麦收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倩倩斜麦收一眼，说：“客房经理，挺牛气的，快去勾~引她吧，一勾~引肯定没跑。这样的女人做女朋友，啧啧，没治了。”麦收听倩倩的话语里有股子酸溜溜的味道，便冲倩倩一笑说道：“你吃醋了？”并学着某话剧里的女主角，拿腔捏调地说：“亲爱的，你怎么又生气了。”

    倩倩回眸一笑，顿时春光灿烂，百媚丛生，说不出的娇俏可爱，道不尽的美丽风流，几乎把麦收看痴了，心中甚至生出几分后悔，怎么就把她给放了，嫁给一个残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狗屎堆上。

    倩倩说道：“我饿了，大老板，咱们吃点东西去吧？”倩倩一说，麦收才觉得饥肠漉漉，原来干了半天活，不知不觉已是晌午了，冬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没有一丝去彩，天空一片蔚蓝色，象是一个美丽的梦。

    麦收跟着走出门去，回身把门带上，附近就有饭馆，两人走进去，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下来，这里吃饭的人不算多，挺清静的。麦收让倩倩坐在里面，自已在外面坐了下来，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叫道：“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一个跑堂的伙计走了过来，说道：“老板，您发财，你要点什么？一般的有京酱肉丝，宫暴鸡丁，贵一点的有：烤全鹅，炖猪肘了，新添的火锅不错，大冷的天，守着火炉，暖暖和和正合适。”

    “那就来个火锅涮羊肉？”麦收看一眼倩倩。倩倩说：“这的涮羊肉还不错，就来涮羊肉吧，份量给足呀。”

    “你放心好了，稍等。”服务员去了，不一会儿，就端来了炉子，红色小火锅点上，随着蓝色的火苗升起来，轻轻地舔着锅底。不一会儿，汤就开了，两个人把羊肉下到锅里，只听哧拉一声，滚烫的汤水把羊肉吞没，麦收捞起来时，已经熟了，放进调好的麻酱碗里，夹出来放进嘴里，两人吃得十分香甜。

    一边吃着，麦收一边想着，开理发馆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座四九城，开个十来个理发馆，到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倩倩见麦收把羊肉夹在嘴边，却并不吃发起呆来，便用筷子一敲麦收的筷子说道：“快吃呀，又想什么呢？”

    麦收道：“等你的理发馆开起来了，顺利了，我准备在四九城也开几个理发馆。”倩倩眼睛一亮：“理发馆生意应该不错，毕竟人人都得理头。选好了地址没有？”

    麦收摇摇头：“我正在为干点什么发愁，一过元旦，天气一暖和，毛线的黄金季节就过去了，得想别的赚钱的折了。”

    “你不是说要再开个毛纺厂，原先的毛纺厂不赚钱吗？”麦收苦笑：“我在哪开去？如果在我们县城，那还不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早晚他们会知道。那班人想怎么修理你就怎么修理你，想半天，还是干点别的好，干什么不发财呀。”

    “在这开几个理发馆也不错，你又有这方面的朋友，那个冷梅，不是工商所所长吗，办个照也容易，还有那个航航，其实你也可以利用起来，去找找他。”

    麦收点点头，快点吃吧，要不里面的肉过火了，就不好吃了，两人吃得头上冒汗，肚子圆圆，才从那家饭馆出来，估计回去也干不成活，便一起在大街上逛。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麦收从腰上拿下手机，看时，却是冷梅打来的，只听冷梅说道：“麦收，在哪呢？今天有空吧？好长时间不来了。”麦收说：“我倒没什么事，你在家做什么呢？”“我在家呆着呗，今天我休息，你也不来看我。”

    麦收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的确有一段日子不到冷梅那去了。又想起开理发馆的事，正好跟她说说，办个执照什么的，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麦收对倩倩说：“我去冷梅那了，你最好把你老公叫来，帮你给客人洗洗头，收收钱什么的，一个人多累呀，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