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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罚站
    石泽特地看了看星座运势,星座书上说他这一段日子水逆, 诸事不顺。

    真是神了, 准到没边。

    他躺在病床上, 右腿打了石膏不能动弹, 好好一张小白脸破了相。

    那天下午他逃课翻出学校围墙, 从静谧的街道拐过无人巷角,被人从背后以肘重重击背,打到他弯下腰, 蒙着头给人揍了一顿。

    打到他怀疑人生。他细胳膊细腿的经不住折腾, 轻轻一掰就折了。

    好在第一时间被学校的保安找到, 有人向他们举报石泽翻墙逃课。

    来探望的父母也来得很快, 因为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说他长期翘课成绩下降厉害。

    生活一团糟。

    石泽现在全天二十四小时受到父母监视。

    赵岁袅的烦心事终于解决了。

    周一早上升国旗,石泽的消息传遍了年级, 说他在外面耍混被社会人士报复了,现在学校在商量要给他处分还是直接退学。

    赵岁袅和林维微站前后排, 林维微用手肘碰了碰, 压低声音问:“袅袅,是不是你干的啊?”

    今天谢意负责做国旗下演讲, 特地换了校服, 英伦风, 白衬衫在阳光照耀下无比扎眼。谢意拿着话筒,微微垂下眼,盯着地面, 脱稿演讲着,一瞬后,不知想到什么,抬头。目光穿越人海,与正在专心偷看他的赵岁袅撞上。

    三秒的对视。

    赵岁袅猛地低下头。

    惊慌失措。

    谢意一句话讲到一半,蓦地卡词一停顿,然后泰然自若接上。

    没人注意到。

    “袅袅,你有没有听我讲话……”林维微见推她没用,作势要挠她痒痒,佯怒,“你不会在我面前装傻吧?”

    赵岁袅按住她的手,求饶:“没有没有,我也打不过他。”

    石泽长期骚扰她,赵岁袅不堪其扰。保安那里是她去告发的,林维微和商陶陶负责帮她去石泽班主任那里揭露石泽。

    谁让他身不正影子歪。

    中午照例去自习室学习,赵岁袅在一边翻着本《万历十五年》,偶尔随手在书页上做着批注。谢意给赵惟森讲题。他思路清晰,总能找到最简洁的方法给赵惟森把题目讲明白,赵惟森连说听不懂的机会都没有。

    偶然一偏头,赵岁袅怔了下,赵惟森右手拳锋一圈的青紫,瘦长的指节微肿起来,搭在稿纸边上,因为疼痛而微微蜷起。

    赵岁袅拧了两道长眉:“撞到铁门上了?”

    赵惟森把手收起来,曲拳往腿上随意一搁,满不在意,“敲到了软骨头,没什么事。”

    谁的软骨头这么硬。

    赵岁袅合上书页,想了想拿上钱包从教室门出去,不多会儿,在自习结束前微喘着跑回来。

    “云南白药和凡士林油纱条。”赵岁袅扬着袋子,嘱咐:“回去记得好好上药。”

    赵惟森双手已经揣进兜,鼓着棒球外套,不正经问:“关心我?”

    他不接,赵岁袅把袋子放桌上,再次提醒:“记得上药,好得会快一些。”

    赵惟森哼笑了声。

    意味不明。

    赵岁袅:……

    身边的人受了伤她都会关心,一视同仁地温柔对待。不过赵惟森老哼什么,是不是嗓子不好,或许下次应该给他带点金嗓子或者西瓜霜含片。

    谢意打断他们:“还有一道题。没时间了,我不讲,你会不会做?”

    赵惟森一仰,后靠在椅子上,很快把题目看完,目光悠悠转回谢意脸上,“这道题我会。”

    谢意:“把你的思路说完,今天就结束。”

    赵惟森不仅思路没错,还口算出了答案。

    算是有进步。

    谢意把他做了一半的习题册递回桌上,“学习能力还可以,你也厉害。”

    赵惟森轻笑了声,以玩笑话的语气回了回去:“没你厉害。”

    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商陶陶把脑袋搁在林维微肩上,偷偷问:“他们这是在捧哏逗哏吗?”

    赵岁袅回过头,问:“什么是捧哏逗哏?”

    商陶陶眨眨眼:“就是相声里面两个人一唱一和,相互吹捧啊。”

    赵岁袅温吞地回道:“可能吧。”内心却隐隐冒出个不同的声音,她赶紧压下去,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

    林维微翻了个白眼,把商陶陶脑袋抽开,啧了声,“没救了。”两个人都傻得没救了。

    ……

    赵岁袅最近和谢意的交流算不上频繁,但她每天都悄悄摸进谢意的个人空间看几遍,然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生活未必太枯燥乏味,也不关注点有意思的东西。

    每次戳进聊天页面,想和他聊天,但打完字后再多想法都变成一句“晚安”。

    终于等到谢意主动联系她——

    谢意:【睡了?】

    赵岁袅默数了半分钟,才不紧不慢回:【还没】

    左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赵岁袅静静等待,聊天框再次抖动。

    谢意:【明早不要吃早餐】

    赵岁袅:【???】

    谢意:【从明早开始,三餐前半小时喝中药,我会监督你】

    谢意:【我管饭】

    谢意:【没得商量】

    赵岁袅:【……】

    果然次日一早来到教室,她座位上就放好了一瓶保温瓷杯,余温仍在,入口刚好。杯子旁边放了两颗散落的大白兔奶糖,底下压一张便利贴——过会儿再吃。

    “又是谁给你送的东西吗?”商陶陶去饮水机那接完水,回来随口问道。

    “不会又是石泽吧。”林维微警惕地回过头,上下打量瓷杯,中药的味道散出来,她皱了皱眉,“谁追女孩子会送中药,除非傻了吧唧的。”

    赵岁袅心虚藏起便利贴和奶糖,找了个借口:“不是,是我妈找人给我煮了送过来的。因为身体不好,要喝中药调理。”

    林维微感叹:“袅袅你妈妈对你真好,几乎无微不至。”

    “嗯……”捧起保温瓷杯,赵岁袅说,“味道太大了,我出去喝。”

    长发马尾往后一仰,扫过谢意搁在桌上的手,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发丝拂过手背,微痒,他慢慢收回,支在下颔上。

    双眸半眯,微微抬眼,但赵岁袅不敢看他,抱着瓷杯出去了。

    早餐是鸡蛋、牛奶和杂粮面包,吃完之后再来颗大白兔,甜意从舌尖蔓延开去。

    这么细心的人真的是谢意吗。

    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早读上完后第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卓贝从国外留学回来没两年,讲一口醇正的英伦腔。思想开放,但教学方式却一板一眼,每周三次听写,听写不合格有惩罚,每天的课一定要带上一本厚重得可以当砖头的牛津字典,没带也有惩罚。

    罚站。

    卓贝今天讲新课,拓展新词,正好让他们上课查字典。教室里一阵书页翻动的响声,林维微拿着笔在课本上勾勾画画。她忘带字典了。

    卓贝走下讲台,在全班范围巡查。就快走过来。

    林维微准备主动站起来,反正没带就是没带,罚就罚吧。一本牛津字典从旁边推过来,程淮摸了摸后脑勺,笑:“反正我也不喜欢用。”

    林维微推回去,“你不知道会被罚站的吗。”推到一半,卓贝的手伸过来按在封面上,探究的目光在林维微和程淮脸上转悠,最终停在程淮脸上,“今天没带字典?”

    程淮摊开双手说:“我忘了……”

    他已经说了,林维微再否认,两个人肯定都会受到惩罚,她咬了咬唇,没发出声。

    卓贝没丝毫犹豫,对他指着教室最后面:“站过去。”

    程淮老实起身,站到后面,卓贝的目光顺着他过去后回来,准备走开。突然又转回脚步,沉吟了下,对着林维微说:“你的字典给我看看,笔记做了吗。”

    林维微沉着地把课堂上卓贝要求查的几页单词翻开,程淮笔记缭乱,只简单画了几笔。然而一只手扣着字典页边,死死压着。

    卓贝沉声说:“手拿开。”从林维微手中夺过那本字典,卓贝翻到扉页,“程淮”两个大字歪歪扭扭写在中间。

    手指着林维微,又指了指教室后面。卓贝不留情面:“你也站过去。”

    “包庇同桌,是玩我还是玩你们自己。”

    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后面,教室里起了微词,隐约地八卦讨论两人什么关系。

    而林维微固执地挺起腰背,一副行得端坐得正的模样。

    赵岁袅叹口气,把摊开的字典收起来,旁边的商陶陶跟着把自己的字典放进课桌。

    往后一走,正好来到她们这一桌,卓贝看着两人的桌面,不敢相信:“你们两个也没带?”

    她们一直待在一班,平时的学习态度都很端正,卓贝内心也有些偏心。不过在所有学生面前还是得做到一视同仁。

    卓贝语气温和了许多:“你们也去后面站会儿吧。”

    两人都没有意见,抱着英语书和笔记本,赵岁袅对她低声道了句歉:“对不起,卓老师。”

    卓贝挥挥手,打算让她们连带着程淮和林维微少站会儿,再往后一排走,是谢意和秦川。

    字典倒是都带了。就是谢意趴在桌上,明显是在课上睡觉。

    卓贝皱了皱眉,推了谢意一把,“好好听课,还有半节课下了课再睡。”

    谢意唔了声,慢慢坐直。

    卓贝说:“你也去后面站着醒会神,有精神了再回来。”

    “哦。”

    谢意卷着书本,从站着的一排女生面前走过,为了避免班上同学闲话,赵岁袅把程淮和林维微隔开了。

    谢意经过她身边,丢下轻飘飘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逞能的样子很傻。”

    算了,傻是傻了点,但也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川从明天起尽量把每日更新时间固定在早上或者中午。

    今天晚上阿川会小幅修文和捉虫,不是更新提醒一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