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避开了阳光，间格缝隙的铁网里面，有一对男子搏杀正激烈。季节双手环胸，熟悉的场景里依旧有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粗喘的叫声季节能够准确分得一清二楚。她一直站在方格网外，直到陶穆樊发现她独自立在那里，他并未用挥手的方式，而是不容置疑地喊她：“季节，进来！”

    季节这才回过神来，莫名从陶穆樊和白译谦之间联想到穆雷和德约科维奇，这两位网球界如日中天的高手从小认识，有过同一个老师。如今在赛场上，两人必须成为一决高下的对手，友谊背后，泯灭不去的是对毕生追求第一的野心。陶穆樊，topone于你而言，到底几万重？

    季节面对眼前两位大汗淋漓的男人，好气又好笑，一把年纪了还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罢休。她的问话模棱两可，同时对着陶穆樊和白译谦进行：“今天战况如何？”

    “这家伙破绽百出，退不能守，进不能攻。”白译谦眉飞色舞得意着，他是四人当中改变最大的，以前沉默数他最多，性格属他最稳重。现在被谁附身似的，年纪越长越不墨守成规，活出骨子里的潇洒桀骜来，让人眼前一亮。

    “或许是你进步飞跃呢？”季节坐在休息椅上，只有他们三人的球场，白译谦见季节晒得通红的脸，边递水边打趣：“难道你喜欢这个点散步？一个人？”

    季节一口气喝下半瓶水，见陶穆樊不作声，她狐疑着觑他：“打一盘我看看，我帮你观察老白的缺点。”

    陶穆樊自信地朝季节眯起眼缝，阳光特别碍事，几乎无处不在。它落满了每一个角角缝缝，网球场同隔壁的足球场比起来，显得尤其窄小，阴影也留不出一块。陶穆樊看着神清气爽，丝毫不因消耗体力过大影响整体的优质形象，这样满面湿汗的他反射了年轻气盛的一面，褪去穿西装打领带的成熟，他也还是个成长中的男人。仅管，他成长的速度，比她快了许多。

    陶穆樊和白译谦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季节见场面激烈，忍不住站起来观赛。陶穆樊例来崇尚进攻，他的攻击快狠准，季节没能如实见到白译谦口中陶穆樊落下风的模样。她暗暗叹息：相煎何太急？

    她就算做梦也想不到，她无心的一念，竟歪打正着一语成谶。如果自己的所思所想可以仅凭自身意愿而擦拭忘却，她一定希望自己是有口无心、口无遮拦，最好一点痕迹不要留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