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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小霸王
    “说明三个问题:其一,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其二,我们韩家根基好,有血性,多慷慨悲壮死难之士,特别是国难当头,少不了我们韩家子弟;其三,凌老师功不可没。用艺术塑造了你的灵魂,让你有了艺术第二生命。”韩宝来意味深长地说。

    凌老师咧嘴一笑,好美的贝齿,她赶紧捂住,微微笑着说:“小韩啊,你应该当节目主持人。这张嘴啊好会说话。”

    “切。凌老师,你也太矮化我宝来哥了吧?虽说现在二十五六岁是个科级干部,但他现在算得上一颗政坛上的风云人物,未来一颗璀璨的明星。我爸爸经常夸他,生子当如宝来也。意思是说,他要是拥有一个宝来哥这样的儿子,他死也瞑目了。”韩名浚说话毫无忌口,脑袋那么晃,还打着很响的酒嗝,眼睛那么鼓。

    “名浚,你今天喝了多少?”韩宝来看他起码醉有九分了。

    “我今天高兴。我见到宝来哥,我就豪放。真的。凌老师知道我的,我在长沙,酒沾都不沾,他们喝我都不喝。我知道,我喝了酒,没有宝来哥在身边,我会出事!嘿嘿,有宝来哥,我出不了事。”韩名浚脑袋干脆靠在韩宝来肩膀上。

    “好啊,我说话你要听,你今天跟着我,我带你体验乡村生活去。”韩宝来知道,这家伙喝了这么多,也是那根筋不对劲,联系上他的狐朋狗友,那就惹出乱子来了,干脆带到乡下去。

    “行。你走哪,我跟你去哪。我跟着你。”

    “我周席之后,我安排凌老师和你的乐队住大酒店,我带你到乡下去玩。”韩宝来知道到了小香河村,他吹吹山风酒醒很多,就是耍酒风,他人地生疏,也掀不起大浪。

    “好,好的。我跟着你周席。我帮你陪、陪酒。”

    “不要你再喝。你跟着我就行了。”于是,韩宝来看韩名浚实在晃荡得厉害,也没再跟凌烟阁喝一杯,他就两兄弟肩把肩到了张健一桌。陈桂山和吴小凤让座给他俩坐。

    张健领会到了韩宝来眼色,不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主动招呼大伙起来,跟韩宝来喝了一杯,可是韩名浚抢着韩宝来的杯子,叽地一声喝了,还鼓着眼睛,扮着鬼脸,嘿嘿地笑。父母都不过来管了,其实韩文正一直观察着起儿子的动静,把他耍酒疯。说急了,他连老子也敢打。韩文正一辈子,只有儿子揍过他。这个忤逆不孝之子,家里小祖宗,社会上的小霸王,他怕自己气出心脏病来。好在他修养性好,现在他不闻不问不管,反而情况有了好转。吴玉章暗暗拉住韩文正的手,小声说:“你别动气。有宝来呢。”

    韩宝来怕耽搁越久,可能他在父母身边更不可一世,要赶紧带来离开这个环境!于是他到第一桌打了一声招呼:“各位前辈,你们说得那么热烈,我不便打扰了。我告退了。秦莉跟我走,还是继续喝?”

    “当然跟你走喽。”这是韩宝来的高明之处,秦莉对付菜鸟韩名浚那是小菜一碟。再说,秦莉开了车来,可以让陈桂山、吴小凤坐她的车。

    于是,他们一帮人起身告辞,韩宝来招呼凌烟阁过来,到了服务台,给她们开好房。韩宝来结账的时候,韩名浚公子哥脾气上来了,抢过账单,在账单上歪歪扭扭划了几个字,指着里面:“找韩文正结。韩文正是我老爸,岂有要儿子结账之理?”

    韩宝来使了一个眼色给秦莉,秦莉会意,直接摸了他的脸一把:“哟,你脸好烫啊,你不会发高烧了吧?”

    “嘻嘻,我一见美女,我就发、发烧——”他放开了韩宝来,跟秦莉打情骂俏去了。韩宝来趁机结了账。今晚消费有点多,韩文正会心痛死了!然后跟凌老师握握手,带着小霸王走了。

    凌烟阁当然知道他的个性,她低声说:“我平常不让他沾酒,他酒性不好。你多费心了。”

    “没事的。他听我的话的。我们明天再聊吧,他朝我招手了。”韩宝来真有点舍不得松开这么细腻滑嫩带香汗的手。他脚步明显有点踉跄,大踏步追上了韩名浚,两人肩并肩走了。

    张健打了一声招呼,咚咚咚,后脚跟了上来,他可是有车的,他又不是不认识路,再说他在阳明山大酒店还有专门套房。可能有要事相商吧。

    于是,他们三台车出了酒店,韩宝来带着小霸王开着皇冠,让陈桂山、吴小凤坐到了张健的三菱。没想到,秦莉喝了酒也很疯,她不回阳明山大酒店,也开着保时捷跟着他们往小香河村开。

    韩宝来估计是六分醉,他酒醉心里明。韩名浚像孩子一般睡在韩宝来大腿上,可能是韩宝来让他这样睡。他睡不着,“哼哼呶呶”哭了起来,韩宝来哄他:“男子汉可不准流泪。想起什么伤心事?说来听听。”

    “什么江湖义气?他妈的,都是哄人的。只有宝来哥才是亲兄弟,我在宝来哥这里才知道什么是义气、什么是金刚兄弟!”

    “我也是。我好想有你这样一个兄弟,所以我一直当你是亲兄弟啊。叔叔和婶婶也是当我亲侄子一样看待。”

    “不!亲儿子,比我还亲。我在他面前说什么话,跟我有仇似的,非得瞪眼睛,我不怕他那对铜铃眼。我从小就不怕。我有一次差点要干死他了。我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呀呀,打沙包一样狠揍。我听到老娘干嗥了,短命鬼,你再打下去,你想谋害亲爹,你想让妈守寡,你想当孤儿!吓得我住了手,打得他第二天鼻青脸肿。”韩名浚回忆起来,像是说自己的英雄业绩一样自鸣得意。

    “短命鬼,老爸打不得的,我老爸也很混账。其实他也是好心,他喜欢乡下的我妈,可他又有点眼红城里的妹子,特别是看着双职工,不管是福利待遇,还是住房,样样比他好,他心里不得劲,冷落我妈,说话总是冷言冷语。我就跟他干,我很叛逆。可是没有你厉害,敢挥拳相向。”

    “我爷爷奶奶宠的,我妈妈很严格的,可是,她管不了我。她一严格,我就有人保驾护航。老爸在我印象中,就是瘟神,他不是骂,便是打。真的很凶的。小时候,他罚我顶水,不准水滴出来,滴出来就要加时间。我爷爷奶奶含着眼泪,也不敢过来保我。我爷爷奶奶敢管我妈妈,不敢管他,他是家里的霸王。我小时候怕他怕得要死,生怕惹他生气。但我不可能不犯错,因此不敢跟他呆在一起,给他打得很惨。”韩名浚回忆起来,韩文正并没有娇纵他,相反还相当严酷,可是恰得其反,还打出父子之间的隔胲来了。

    “我没有爷爷奶奶娇惯,我只见过乡下的奶奶,没见过爷爷,后来奶奶也长眠于地下。我一直跟着妈妈。其实我老爸倒不凶,凶的是妈妈;我倒不怕老妈打,就怕她哭,她在外面受了委曲哭,我又惹她生气,她一面狠狠打我,一面委曲地哭,还絮絮叨叨数落着——唉呀,只得硬着头皮给她打,让她多打几下,她好舒服一点。她真是没有一点可以出气的地方,她怎么讨好老爸,老爸都没一个好脸色给她。老爸一到外面,就看着别人的婆娘嗬嗬笑了,跟别的婆娘打打闹闹,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想睡,到了叫我,宝来哥。”韩名浚像睡在摇篮里,听着韩宝来娓娓而谈,他眼皮子有点黏,他本可以把他的座位放平睡,可他偏偏枕着宝来哥的大腿睡,跟张玉屏的睡姿没有两样。

    “你睡吧。还有两个小时呢。”韩宝来应着。他很听话的闭上眼睛,响起了绵延的酣声,酒性不好的人,其实要有人哄他。一般酒性不好的人,专家研究,一定是童年很顽劣、任性的孩子。为什么呢?有的孩子长大之后,可能受到学校的规范,他性情有所改变,特别是到成年之后,用理智约束自己的行为,不再那么冲动。但一旦饮酒之后,大脑释放出来兴奋因子,他几乎就是一个顽劣的孩子,他这时候需要的是爱抚,需要更多的关照,如果一旦这些得不到满足,相反有人刺激他,可能让他完全失去理智,变得狂躁不安,甚至歇斯底里。

    他的任性,确实是爷爷奶奶惯出来的,是过分的溺爱。韩宝来为什么变得愈来愈有理智,他是妈妈逼着他成熟,逼着他思考,逼着他要早点长大成人,要给妈妈争口气,让妈妈不再哭泣。

    韩名浚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妈妈要上班,爷爷奶奶为了哄住他,当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需要母爱的时候,缺失了。他从小的叛逆应该从童年开始的,现在很多留守儿童为什么如此叛逆?那也是与童年母爱缺失有关。这些留守孩子,如果以后得不到很好的培养,将来会给社会制造很多的麻烦!如今的一批九0后甚至00后,呈现犯罪的高发期。大多数这批犯罪青年有留守儿童背景。让我们的孩子在父母身边长大,应该是当今社会一个重要研究课题!

    韩宝来这样想着,听着他均匀的酣声,不知不觉过了十八弯七十二拐,一直开到大瑶山脚下,就看得见小香河村的灯光了。现在看起来小香河村寨亮堂多了。

    三台车一齐开到了村委大院里。韩宝来车一停稳,韩名浚很期待,他忽地坐了起来,抬起明亮的眼睛:“宝来哥,到了!”

    “到了。外面很冷。你把外套穿上,车里开着空调,一出去山风可会让你感冒的,影响你明天的演出效果。”

    “知道了。你比我妈妈还婆婆妈妈。”韩名浚说着穿好了他的外套,开了车门出来,他才知道宝来哥的话不假,他吓得哟哟,嘴里唏嘘着像是给一个大魔头推了回来,赶紧关紧了车门,抱着胳膊直打哆嗦。

    韩宝来笑道:“你等等,我拿我的大衣给你背着。”